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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允安慰地拍了拍岑安的肩膀,吃力地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到窗前,望著外面的一片雪白,沒有回頭,道:“岑安啊,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嗎?”
岑安有些擔憂地望了一眼季允的腿,搖了搖頭,側身垂立在季允身後,道:“岑安沒有去過外面,如果公子想要岑安道外面去的話,岑安就會去的。”他的眼睛低垂,盯著自己的腳尖道。
季允轉過身來,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他這個低眉順目的樣子就覺得窩火,不禁厲聲說道:“岑安,你在這個樣子就給我滾到外面去!”
岑安驚惶地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一向溫和的公子怎麼會這樣疾聲厲色地對自己說話?
“岑安做錯什麼了嗎?”說著,眼睛裡竟然啪嗒啪嗒,開始掉眼淚。
季允嘆了口氣,似乎是有所感觸的對岑安道:“我會去給你找個先生,從今以後你就開始跟著先生唸書吧。記住,以後不管遇到什麼樣的事情都不許哭,如果連你自己都變得軟弱,那麼別人也會認為你軟弱可欺。你可以流汗,可以流血,唯一不能的就是流淚!”他望著外面的天空,見外面一片昏暗,悠悠道:“大風雪要來了,你去把院們關上,我們看看雪。”
岑安應了一聲,屁顛屁顛地跑去關門去了。
季允望著他,搖了搖頭,也關了窗子,拄著棍子慢慢悠悠地坐回椅子上,開始看書。
這兩天沒有好好學習,如果師父知道了肯定會很不高興吧。
岑安的事情,他也就是說說而已,不過他還真的需要一個人先去元城替他打點,只不過,越是相處下來,季允就越發懷疑自己之前的設想,岑安行嗎?
無論從哪個方向看,他都覺得岑安不是這塊料,如果真的是的話,他不介意提前去把試題偷出來,再找人把文章做好也未嘗不可。
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華師兄,怎麼看,華師兄都比岑安可靠,只是,華師兄,你如今人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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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距此東北方向三百餘里,厚厚的雪已經將整個地面覆蓋,早就看不出原來的路。
華月軒裹了裹身上的棉衣,這個時候已經不是他表現風度的時候了,漫漫寒冬,真氣不能夠隨意浪費,要是山中餓狼亂出,恐怕就難對付了。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在長生宗時的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冷淡氣質,屬於長生宗弟子的佩劍衣物也都放在了宗門,轉而他揹著的也只是一柄尋常的劍,是那個叫季允的師弟送給他的。他說此劍名為流朱,很有靈氣。華月軒也很領情,明知是季允因為自己送他紙鶴給的還禮,反正他一時也沒有趁手的兵器,雖然不怎麼合意,至少季允所說的靈氣是沒有看到,不過用來也好。
取出包袱裡凍得冰硬的餅,就著一口雪就吃下去,在這樣的天氣下,水是不可能有的,只有雪和冰,好在他的基礎並不算太差,也凍不壞他。
剛開始的好奇此時已經完全消散,他抬頭看了一眼昏沉的天,四周是一片荒原,連一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
從來沒有出過長生宗,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道,華月軒是第一次看到那些低矮破落的房屋,除了城鎮的建築稍微還能湊合,其他的地方在他看來簡直就不是人住的。這個時候,他有些懷念在長生宗的日子,懷念那個總是愛捉弄他的小師妹,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哭鼻子。
堂主跟他說,出門之後就要靠自己了!然後,他給了自己一件東西。
他摸一摸懷裡的一根竹筒做成的信箋,一片心安,那是跟宗門聯絡的東西,只要寫上東西拋到空中百丈,執法堂的風鳴鶴就會來收走傳到堂主的手中。
他邁著步子,看起來走得極慢,不過一步踏出就已經在幾丈之外,幾個呼吸之後,人就已經在幾十米之外了。
約摸半個時辰左右,華月軒上了官道,四周的密林與雪相映,襯托著這個寒冷的冬季。好在春天就快要來了,這樣的日子應該不會持續太久。
忽然,華月軒耳朵一動,抬腳往道旁的密林處而去,踢了踢腳下的積雪,從中滾出六具凍僵了的屍體。
華月軒嘆息一聲,感嘆道:“這樣的天,還不知道會凍死多少人!”
這一路下來,他已經看夠了這種人間慘劇,有次他走到一處農戶家準備借宿,就讓他看到男主人正在菜板上剁一隻人的手臂。正在那時,舉刀的主人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盯著他看。那種頭皮發麻的感覺,讓他至今仍然難以忘懷。
後來他才知道那是易子而食的人間悲劇!
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