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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使是雨大得要將人淋透,她不能為她擋去一滴。
舒涵走到教學樓門口的時候,雨已經大得令人沒辦法再往前走,天色已經昏暗,只有路邊的高腳路燈把空中降下的雨照得那麼線條明晰。
“糟糕,突然下這麼大的雨。”舒涵看著外面的雨焦慮起來,剛想打電話,卻想起這個時候舒墨和惜穎應該在約會,想起自己已經無數次打擾他們,於是把手機塞回口袋。
本想再回二十八號琴房找升羽聊聊天,可是看著一片漆黑的走道,實在沒有再走一步的膽量。
這個時間,學校裡的人基本都已經回到宿舍,一整幢教學樓,只有舒涵一個人的聲音。
雨點生硬地打在地上,時不時夾雜的閃電讓舒涵覺得這個夜晚更加淒涼。
雨的聲音似乎可以讓人安心,因為它能打破寂靜,或者說它能掩飾空虛。
在聒噪的雨聲中,人往往容易思緒紛飛。
舒涵回想起,有那麼一個雨天,自己曾和肖曼一起避過雨。
還記得那時的場景如此溫馨,即使現在回憶起來很遙遠,但還是能溫暖心頭。
不知道是不是人在亂想的時候特別容易出現幻覺,舒涵只覺得眼前有一個漸漸清晰起來的影子,正向自己奔來。
整個人陷入恍惚,失焦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他進來後沒有理身上的雨水,而是先把手上的琴譜如珍寶般捧在手中,輕輕掠去上面的雨水。
舒涵把這個動作盡收眼底,男子的容貌也漸漸清晰。
其實根本不用看到臉,只看那對琴譜如此溫柔的動作,就能確定那個人是肖曼。
或許真的會有人愛音樂如生命。
或許舒涵真的成全了肖曼心底正確的選擇。
眼前的人那樣愛音樂,這種延續的堅持,值得人去感動,值得人去珍惜。
值得舒涵放棄一切,毫無保留地支援。
即使在那之後,自己的世界能聽到的僅有悲愴的奏鳴曲。
肖曼把琴譜擦乾後,才看到站在角落的舒涵。
燈光不太亮,他一開始並沒有確定那個人是舒涵。
或者說,即使確定,也不會過去打招呼。
舒涵看到肖曼冷漠地轉身,像是要故意去到一個她視線不能及的地方一般。
音樂瞬間從某個不知名的地方響起,肖曼習慣地豎起耳朵,才聽到了沒幾個小節就確定了曲名。
“德彪西的《雨中的花園》。”肖曼暗自喃喃,眉頭緊蹙:“好像有些特殊的印象。”
他想不起在什麼時候曾聽過這首曲子,只是覺得明明很急促、很讓人煩躁的音樂卻帶給他一種安寧。
音樂突然戛然而止,連是不是真的存在過都令人質疑。
還淌來得及回憶,還沒來得及尋找音樂來自哪裡。
舒涵屏住呼吸,不敢開口。
前不久,自己剛在眾人面前羞辱了他名義上的女朋友,又被他當面羞辱回來,現在再怎麼都輪不到自己以一種友好的方式面對他。
索性緘默不語,才是最佳的選擇。
終於耐不住寂寞打破沉默的是舒涵的手機鈴聲,和雨水組合在一起,原本空靜的世界一下子變得嘈雜起來。
“喂?”舒涵的鈴聲是李斯特的《愛之夢》,她怕肖曼會嫌鈴聲太吵,迅速接了起來。
“舒涵,你在哪裡?我剛結束排練不久,你媽媽說你不在家,我去接你?”話筒中傳來舒墨擔憂的話語。
“我在琴房樓下。”舒涵望著遠方,幽幽地說道。
“那你等一下,我馬上去拿傘接你。”
“好。”剛想掛電話,舒涵又馬上喊道:“帶兩把。”
“幹什麼,和老哥撐一把傘都害羞?”舒墨假裝生氣起來。
“不是啦。”舒涵降低語調,看了一眼肖曼,“你反正快來吧。”
掛上電話,舒涵的心跳得很快。
怕自己剛才的話被肖曼聽見,會以為自己多管閒事。
說不定他也在等來接他的人呢?
說不定趙亦雪會開著轎車來給他送傘呢?
自己已經不應該管這麼多了,很多事情已經大大超出自己的“管轄範圍”了。
而事實是,自己的“管轄範圍”根本就小到連他身邊一米都沒有。
即使現在他被天上掉下來的花瓶砸到,自己連見義勇為推開他的權利也沒有。
這麼胡亂思索著,舒墨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