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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趿拉著拖鞋到衛生間裡洗簌,低頭的時候冷不丁看見自己手上的戒指,一瞬間倒把她自己給驚了一跳——就這樣把自己給嫁掉嗎?齊靚靚覺得不可思議,她想起昨天晚上李俊榮的求婚,恍然間好像一切都還在夢裡。慢慢地坐在身後的浴缸上,想了想,奇怪自己心裡居然並沒有喜,而只有悲,淡淡的、如青煙薄霧的傷感之情。
她照例自己開車送兒子上學,但是這一路上李俊榮派來的車子卻一前一後如影隨形,兩輛同樣款式的黑色大奔,堂而皇之地把她的銀色普銳斯給夾在了中間,搞得不倫不類,叫她無端端地就生出了一股子惱火,她打電話跟李俊榮抗議,然而得到的結果卻是:
“一切以安全為重,這是為你們母子考慮。”
真是要命,她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知道了自己的命原來竟還這麼值錢!憋了這一口氣去上班,臉色自然是好不了的,直到進門的時候她看見有人揹著她竊竊私語,這才打個寒噤,清醒過來,馬上調整狀態微笑以對。
閒言碎語自然是免不了的。晨會的時候詹妮弗。趙看見她,看上去顯得非常吃驚,說:
“靚靚,我還以為你不會再來了呢?”
對著自己的老闆,她不得不馬上打起精神,笑說:“怎麼會呢?這可是我的飯碗!”但她話音一落,桌子對面立馬就有人嗤笑一聲,說:
“你的飯碗?你的飯碗不是在李少那兒嗎?”
連雪就是有這樣討人嫌的本事,縱然溫婉大度如齊靚靚,也無法容忍她這樣的尖酸刻薄。其實她只要稍稍張狂一點,就儘可以說:“是啊,難道你嫉妒啊?!”但是她偏偏只是勾唇笑笑,搞得滿屋子等著聽八卦的人頓時倍覺無趣。
她開完會從會議室裡出去,剛走出電梯,遠遠地就瞧見大堂的接待臺前圍了一圈人,她自己部門的接待員和禮賓都在其中,而另一邊則是一個身材中等、面板黝黑的年輕女人,對方掐腰站在接待臺前,臉色黑得賽過張飛,嘴裡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都在罵些什麼,齊靚靚快步走過去,問:
“出了什麼事兒了?”問的其實是她身邊的那個員工,但那年輕女人卻不知怎麼,“嚯”一下就轉過身來,瞪著她,怒氣騰騰地問說:
齊靚靚就講:“我是這個部門的負責人,請問您……”話音未落,就見對方二話不說地掄起巴掌,“啪”一聲就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這一巴掌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以致於齊靚靚一時間竟然被打懵了,但她身邊的那個boy看到自己的經理被打,竟然下意識地就跨前一步,抬手就把那鬧事的女人給推倒在地。
不過是在房間的浴室裡發現了一根頭髮而已,按道理這樣的問題其實很好解決,更何況當班的大堂副理也已經向她提出了合理的解決方案,但是這位客人卻還仍是不依不饒,堅持在大堂裡頭大吵大鬧。
詹妮弗。趙雖然十分生氣,但因為現在這事兒也牽扯到了齊靚靚,所以她一時半會兒也不好說什麼。反倒是剛才那個動手推人的禮賓員現在闖了大禍,因為任何一家著名的涉外五星級酒店都十分注重形象,即便與客人發生口角也是非常忌諱的事情,更何況現在還發生了肢體衝突?!詹妮弗。趙把那個叫做Herman的小夥子給訓了個狗血淋頭,連雪也是黑麵以對,因為這樣的事情一旦若是發生第一個需要出面解決的就是公關部。
客人到醫院裡去拍了片,還聲稱自己受傷嚴重,Herman推的那一下導致她的盆骨受挫,並且傷情如果嚴重的話以後還很有可能會影響生育。萬國的相關部門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就試圖和此人和平解決,但是對方態度強硬,堅決不肯接受私下和解,並且還聲稱要將“萬國”給告上法庭。
這對酒店來說是個大忌諱。詹妮弗。趙頗覺頭痛,因為一旦這事兒被傳到總公司的話那麼她也必將受到牽連。餘下的一干人等則是要麼幸災樂禍,要麼冷眼旁觀,真正操心的沒有幾個,齊靚靚摸著被打的臉頰坐在會議室一隅,臉上仍覺微微刺痛,但無端端地惹出這樣的麻煩來,仍讓她心裡覺得十分內疚。
正沉默著,法務部的Tony抬手敲敲會議室的門,以眼色示意她過來,齊靚靚見狀放下手裡的簽字筆跟了出去。
Tony問她:
“Constance,你是否得罪過黃詠姍?”
黃詠姍?何方神聖?她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但Tony卻輕撫眉心,抬起頭來,表情頗有點兒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
“靚靚,黃詠姍是香港藝人曾弋弋的經紀人,也是今天那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