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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欺侮,待見他
竟會點穴,還在裝腔作勢,只看得眉飛色舞,好不有興。
使軟鞭的公差驚叫:“師叔,這點子怕也是紅花會的!”使
劍和使鬼頭刀的連連退出幾步。那使懷杖的公差軟倒在地,動
彈不得,使軟鞭的將他拉在一邊。使劍的公差向書生道:“你是
紅花會的?”言語中頗有忌憚之意。
那書生哈哈一笑,道:“做公差的耳目真靈,這碗飯倒也不
是白吃的,知道紅花會中有區區在下這號人物。常言道:光棍
眼,賽夾剪。果然是有點道理。在下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姓餘
名魚同。餘者,人未之餘。魚者,混水摸魚之魚也。同者,君子
和而不同之同,非破銅爛鐵之銅也。在下是紅花會中一個小腳
色,坐的是第十四把交椅。”他把笛子揚了一揚,道:“你們不識
得這傢伙麼?”使劍的道:“啊,你是金笛秀才!”
那書生道:“不敢,正是區區。閣下手持寶劍,青光閃閃,獐
頭鼠目,一表非凡,想必是北京大名鼎鼎的捕頭吳國棟了。聽
說你早已告老收山,怎麼又幹起這調調兒來啦?”使劍的哼了
一聲道:“你眼光也不錯啊!你是紅花會的,這官司跟我打了
吧!”話畢手揚,劍走輕靈,挺劍刺出,剛中帶柔,勁道十足。
吳國棟是北京名捕頭,手下所破大案、所殺大盜不計其
數,自知積下怨家太多,幾年前已然告老。那使軟鞭的是他師
侄馮輝,這次奉命協同大內侍衛捉拿紅花會的要犯,自知本領
不濟,千懇萬求,請了他來相助一臂。使鬼頭刀的叫蔣天壽,使
懷杖的叫韓春霖,都是蘭州的捕快。捕快武功雖然不高,追尋
犯人的本領卻勝過了御前侍衛。
當下餘魚同施展金笛,和三名公差鬥在一起。他的金笛有
時當鐵鞭使,有時當判官筆用,有時招數中更夾雜著劍法,吳
國棟等三人一時竟鬧了個手忙足亂。陸菲青和李沅芷只看得
幾招之後,不由得面面相覷。李沅芷道:“是柔雲劍術。”陸菲青
點點頭,暗想:“柔雲劍是本門獨得之秘,他既是紅花會中人,
那麼是大師兄的徒弟了。”
陸菲青師兄弟三人,他居中老二,大師兄馬真,師弟張召
重便是昨晚李沅芷與之動手過招的“張大人”。這張召重天份
甚高,用功又勤,師兄弟中倒以他武功最強,只是熱衷功名利
祿,投身朝廷,此人辦事賣力,這些年來青雲直上,已升到御林
軍驍騎營佐領之職。陸菲青當年早與他劃地絕交,昨晚見了他
的招式,別來十餘年,此人百尺竿頭,又進一步,實是非同小
可。這一晚回思昔日師門學藝的往事,感慨萬千,不意今日又
見了一個技出同傳的後進少年。
他猜想餘魚同是師兄馬真之徒,果然所料不錯。餘魚同乃
江南望族子弟,中過秀才。他父親因和一家豪門爭一塊墳地,
官司打得傾家蕩產,又被豪門藉故陷害,瘐死獄中。餘魚同一
氣出走,得遇機緣,拜馬真為師,棄文習武,回來把士豪刺死,
從此亡命江湖,後來入了紅花會。他為人機警靈巧,多識各地
鄉談,在會中任聯絡四方、刺探訊息之職。這次奉命赴洛陽辦
事,並不知文泰來夫婦途中遇敵,在這店裡養傷,原擬吃些點
心便冒雨東行,卻聽吳國棟等口口聲聲要捉拿紅花會中人,便
即挺身而出。駱冰隔窗聞笛,卻知是十四弟到了。
餘魚同以一敵三,打得難解難分。鏢行中人聞聲齊出,站
在一旁看熱鬧。童兆和大聲道:“要是我啊,留下兩個招呼小
子,另一個就用彈子打。”他見馮輝揹負彈弓,便提醒一句。馮
輝一聽不錯,退出戰團,跳上桌子,拉起彈弓,叭叭叭,一陣彈
子向餘魚同打去。
餘魚同連連閃避,又要招架刀劍,頓處下風,數合過後,吳
國棟長劍與蔣天壽的鬼頭刀同時攻到,餘魚同揮金笛將刀擋
開,吳國棟的劍卻在他長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