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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良渾身是血的拄著橫刀站在草地上,插在背後的箭桿隨著他喘息抖動不止,他將橫刀插在地上,咬著牙反手抓住背後的箭桿用力一拔,一陣劇痛侵襲而來,他眼前一黑,差點就倒在地上。
疼過了這一陣,好不容易緩過勁來,他將已經破破爛爛的明光鎧解下,又脫下麻布內衣裹住自己背後的傷口,這時從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上又流出一道清涼之氣沿著手臂經過肩甲抵達箭傷處,傷口處又是一陣麻癢,很快便不疼痛了。
趙子良一陣驚愕,用手一摸,竟然摸到光溜溜一片,傷口已然不見,這讓他更加震驚,他又想起先前與突騎施騎兵們搏殺的時候,對方被殺死之後屍體上會有綠光被扳指吸入,在他自己受傷的時候,扳指又流出清涼之氣抵達傷口,傷口很快便不疼了,這為什麼?
他記得他的右肋部和胸前都先後受到重創,他低頭一看,胸前和肋部一點受傷的痕跡都沒有,難道是扳指流出的清涼之氣有快速療傷的特效?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趙子良從小腿外側抽出短刀,咬牙用刀在左手手掌上劃了一條口子
。果然,就感覺從扳指裡又流出一股清涼之氣沿著手臂往上,經過肩膀抵達左臂傷口處,就感覺傷口同樣傳來麻癢,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這這這······”趙子良看著這一幕,只覺得一陣驚駭。
但很快他就欣喜若狂了,如果扳指一直都有這個功效,以後每次作戰豈不是完全不需要擔心受傷,只要保證自己不被一次性殺死就好了?
可他看到滿地的屍體,無論是自己手下的屍體,還是突騎施騎兵的屍體,原本興奮的心情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只是深深的嘆息:“這一仗打得慘啊!”
嘆息過後,他收拾心情,將那些突騎施騎兵身上的皮甲、皮盔、兵器、弓箭等裝全部收集在一起,這些都是戰利品,拿回去可以賣錢的。隨後他又騎著戰馬將所有跑散的戰馬都收攏起來,連同突騎施騎兵一共三十九匹。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他身上的秘密,他沒有將所有戰利品收進扳指空間內,只是把一些值錢的首飾放入扳指空間,其他的戰利品全部讓戰馬託著。
最後他才收斂戰友們的屍體,正當他去搬鐵二的屍體時,卻發現鐵二竟然還有氣,這讓他激動起來,他迅速給鐵二包紮傷口,再去檢查其他戰友的屍體,又發現陸石頭也還沒死,這傢伙也只是傷重昏迷過去。
經過一番檢查,除了陸石頭和鐵二兩人重傷昏迷沒死之外,其他七個人都戰死了,他將鐵二、陸石頭、其他戰士和所有突騎施騎兵屍體全部扛到馬背上,然後騎上戰馬,趕著馬群向託雲堡而去。
趙子良在回堡的途中遇到了被託雲堡堡主席元慶派來接應的一夥騎兵,先前護送使者前來託雲堡的三狗子也在其中。
三狗子看見只趙子良胸前的甲冑都被砍開了,連忙策馬上前關心地詢問:“什長,你沒事吧?”
趙子良搖頭苦笑:“我沒事,鐵二和陸石頭兩人受了重傷,其他兄弟都陣亡了!”
看著馬背上一具具冰冷的屍體,三狗子沒有哭,只是沉默了。
趙子良對前來迎接的夥長霍堪抱拳道:“霍頭兒,多謝你帶人來接應!”
唐朝軍制是一個什長領十個士兵,一個夥長領五什,一個隊正領三夥,一營(或團)有五隊,設校尉統領,但如託雲堡這種情況,是直屬疏勒鎮統轄的。託雲堡堡主席元慶就是一個隊正,夥長霍堪是一個身材矮壯的彪悍漢子,滿臉的橫肉。
霍堪抱拳回禮道:“都是自家兄弟,客氣什麼?”
他看了看前面幾十匹戰馬上都馱著突騎施騎兵的屍體,頗有些驚異和羨慕地說道:“你們十個人正面幹掉了三十個突騎施騎兵,陣亡七人,這個戰績在咱們安西四鎮只怕都是少有的,而且你還保護了莫賀達乾的信使,這回你小子算是立了大功,等回去以後只怕要跟我平起平坐了!”
趙子良不由苦笑:“我這個什長手下就剩一個兵了,另外兩個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代價太大了一點,其他人······哎······”。
“在邊關戍守,等於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升遷靠的是真本事,功名都是一刀一槍拿命拼出來的,再說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將軍都難免陣上亡啊,更何況我們這些小兵?”霍堪說著策馬過去在趙子良的肩膀上拍了拍,明白趙子良的心情
。他雖然有些羨慕趙子良這次的功勞,但卻不嫉妒。
······
託雲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