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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閤家團聚的時刻,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一種淡淡的喜悅中。平江市南郊一棟豪華別墅的會客廳內燈火通明,十幾個人坐在沙發上,茶几上放著沏好的茶卻沒有人喝,有幾位叼著香菸用力吸著,空氣中淡淡煙味飄散。陰沉的臉色,壓抑的氣氛,當然不是在守歲。
別墅的主人是平江水上運輸協會的副會長馬慶來,自己有一個小運輸公司,還有一個小船隊。表面上從事一些小生意,暗地裡自己組織了一幫人,順便做一些走私販運的活,有時候還會利用出海之便搞偷渡,販毒也做過一兩回。所以,在平江也算個人物。此時,他站在視窗,看著夜色下的平江市,一臉陰沉,低聲罵著:“媽的,老子整個半輩子心血都毀了,五十多位弟兄和船隊,就剩下八個還在通緝中,我自己算保下來,光桿司令一個。”
“馬老大,你算幸運的了,虎鯊幫昨天剛到平江活動就全軍覆沒。”一位手上纏著繃帶的中年人冷冷說道:“我們三江會在平江活動了有二十年,這一次主要人手也是被一網打盡,我自己拼著一隻胳膊被打傷才逃出來,還有子彈就從我腦門上擦過。”
“呂曹偉,你們三江會幹的畢竟是收保護費的小買賣,我們就不同了,剛從金三角那邊搞一批貨過來,立即就被包圍了,那幫兄弟夠義氣,拼了八條命才護著我衝出來。”
說話的是一位四十出頭身材粗壯的漢子,三角眼顯得很陰翳,平江地區老江湖都知道他尤三勇,大多數娛樂城的搖頭*丸大痳都和他的手下有點關係,脖子裡纏著繃帶,狼狽程度絲毫不亞於三江會的呂曹偉。
“大家別光埋怨了,想想辦法。”華夏娛樂城的老闆石慶輝,揮動著裸露的胳膊,胳膊上繡著的青龍似乎要撲殺出來。
“想辦法,說得輕巧,現在剩下的幾乎都是光桿司令,要想再次調集人手也不是十天半月的事。”有人低聲譏諷起來:“你們三大娛樂城的大老闆韓林這次可沒什麼損失,他怎麼不想辦法。”
“別給我講屁話。”作為四大金剛之一的石慶輝容不得恥笑,大聲罵道:“我們娛樂城損失還小嘛,地下賭場沒了,光現金就是三百萬,要不是我一個人擔著,韓老闆也脫不了身。”
門口一陣腳步聲,兩位中年人出現在門口,一位身穿長褂,臉型微胖,帶著一臉笑,另一位身材高大粗壯。馬慶來立即迎上去,客氣了幾句,面向大家:“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東北五虎堂的二當家羅西,外號千手神偷,旁邊這位兄弟是五虎堂的五當家,宋一虎,人稱餓虎。”
五虎堂!客廳裡立即響起小聲議論,都有點驚訝。五虎堂在道上很有名,主要在東北一帶活動,論規模不是太大,但是他們行事詭秘,手段狠辣,尤其擅長在鐵道沿線活動,最近幾年鐵道上的大案子都是他們所為,公安*部追捕的名單裡五虎堂就有**位。
“各位,幸會。”穿著長褂有點像說評書的羅西對著大家抱了抱拳:“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轉彎抹角,這次平江的大清洗,我帶來的人也損失五六位,和大家算是同病相憐。我想大家一定都是滿心懊惱,想出一口怨氣,是不是。”
“廢話,誰不覺得窩囊,這口怨氣怎麼出,難道去把公安大樓炸了。”石慶輝粗著嗓門大叫。
“那倒不必。”羅西一臉溫和地笑著:“大家想想,這麼多年,哪次公安的行動有這樣徹底而且快捷?”
“是啊,我們在公安內部的人都沒有得到訊息,這次行動他們似乎早就摸清了底細,快而隱秘,我們來不及反應。”
羅西的話引起大家的思考,能夠在黑道上立足的都是很狡猾的老狐狸,立即發現了疑點所在。
“警力還是那麼多,效率卻提高几倍,這需要一個手段極端狠辣嚴厲的領導者。”羅西臉色變得有點冷下來:“而你們平江這次負責這個行動的是一個女人,叫林曦,她原本是在東北哈市做刑警隊長,和我們五虎堂不止一次較量過,手段狠辣果斷。善於運用摸底然後快速清洗的手法,每年幾乎都要有幾次,曾經逼得我們五虎堂退出哈市的範圍。”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大廳裡沉默下來,一次清洗就讓大家變成這樣,幾次,恐怕大家只能洗手不幹了。
“羅西先生,你這次來不是單單為了告訴我們那個林曦很厲害吧。”尤三勇眯著三角眼冷冷看著羅西。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是為了幫大家出口怨氣來的,也是為了大家在平江的未來作想、”羅西停頓了一下,緩緩說道:“冤有頭,債有主,除掉林曦,是從源頭上解決的唯一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