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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黎面前公佈。但他卻遺忘了黎已經愛上地零,這個事實。
現在,他鮮有的失態已經讓黎知道,只有她的靈魂才能救她所愛的人。
“你趕快殺了我吧!”地零大吼。
“……好,我今日就成全你。”敖離也來不及想甚多了,持戟就砍。
但是,黎擋在了兩人中間。
“讓開!”敖離慌忙道。
“你容我先說幾句話。”黎的聲音不容反駁的堅定。
轉向地零,黎又忽然不知道怎麼開始說才好。
“我沒臉見你,”地零咬牙,“讓殿下給我一個痛快,好麼?”
“你,為什麼沒殺我?”黎終於開口。
“離他遠點!”敖離大叫,上前想把黎拉開。
“你讓開!”黎掙脫,看著地零。
“你為什麼不殺我?”黎緩緩地說,聽不出有什麼感情波動,“既然殺了我,能讓你活下去,有那麼多次機會,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你別管我!”地零吼道。
“你告訴我!”黎抓住地零的衣領,“我什麼都不求,我只求你一句實話!”
“我……”地零面色慘白,彷彿什麼都不像再說。
“求求你,告訴我……”黎幾乎要哭泣。
地零突然不忍,嘴角好像動了兩下。
“什麼?”黎美目含淚。
地零終於崩潰。
“我不想失去你!!”大哭聲,“我就是想要的你魂魄才來到東海,可是來了以後,我卻根本沒辦法對你下手!我喜歡你啊!”
黎愣住,敖離愣住,就連地零自己也愣住。
“本來嗎,全都怪我自己不小心,所以啊,我就這麼死了就好了!”地零竟然哭了出來。“我就是死,也不想失去你!”
黎聽了地零的話,久久無餘,敖離都不忍,別過頭,不想再看。
最後,黎終於露出平靜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呢,原來,一切是這樣的呢,”黎溫柔地說,聽不出她想表達什麼意思。
“嗯,是這樣的呢。”地零任由眼淚橫流,根本不試圖去擦掉它們。
“知道自己就要死掉了,感覺很痛苦吧?”黎忽然說。
地零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那天青帝攻擊我的時候,我就以為自己要死了,當時真地好怕。而你,每天都知道自己將要死亡,這種恐怖要更甚我數倍,不是嗎?”黎也不想把眼淚怎麼樣,於是就這麼說,“那天,我真的好怕,真的真的好怕。可是,我真的沒想到,你能夠攔下青帝,救了我。”
敖離心裡一震劇痛,而地零則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真的沒想到,當我看到你的背影的時候,我感覺好踏實,從未有過的踏實。你啊,真是傻瓜,明明就那麼弱,還要拼命攔住它。”
“敖離,殺了我!”地零突然大叫。
敖離根本無法思考,只能呆呆地揮出長戟。
黎抓住動得緩慢的大戟。
鮮血從她手中綻出。花一樣。
“黎!!!”敖離心疼大叫。
“夠了!!”黎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對著兩個人說,“皇子殿下,謝謝你對黎,這麼多年的照顧。直到今天,我才終於明白你的心。請你原諒黎,對你的薄情……黎也最後厚著臉皮,請求您一句,請您祝福我們,好麼?”
敖離彷彿察覺到了什麼一樣,瘋狂大呼,試圖抽出戰戟,但是卻意外地抽不出來。
抽不出來!
敖離慌忙看去,自己長戟的刃上,赫然青帝的暗血!
吃食陰靈的青帝的血,塗在長戟的刃上,就好像強力的膠水一樣,死死死粘住,身為六陰玄女的黎的手。
“皇子殿下,我可不可以請求您,請求您,不要去記恨地零,也不要去為難他。因為,他是黎,真心喜歡的人。”
不要!
敖離喊,但是沒有了聲音。
抽不出自己的戰戟,再加上黎說的那些話,造成了一剎那的遲疑。
而就是這剎那遲疑……
海水湧動的聲音,什麼人哭喊的聲音,什麼,什麼的聲音,都已經不見。
這個院子裡,這個皇宮間,整個東海,就只剩下,黎的聲音。
“不用再害怕了,地零,”黎眼淚悽悽湧出,又馬上被海水打散,而她粉雕玉琢樣的頸子上,鮮血再一次綻開。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