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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相邀。繆清只願生生世世跟隨君上,便是做個婢女伺候君上,再不做它想,求娘娘成全。”
原是這麼回事。何其傷情又何其動人。我幾欲唏噓落淚。本想著天宮那麼大,就讓她分一個角落又如何。想了想,這卻終究是夜華君的家事。她若不是這麼情真意切一片真心可昭日月,我一棒子打下去又有何妨。如今,卻真真做不出了。情愛一事,本無道德可談,對錯可分,糯米糰子尚小,日後可悉心教導。我卻萬萬再不能這麼助紂為虐了。想到這一層,便忍不住嘆口氣,抱起糯米糰子要走。
糯米糰子委委屈屈死扒著美人靠:“孃親你方才還說父君是你的心你的肝,你的寶貝甜蜜餞兒。別人來搶父君,你卻又任由他們搶去,你說話不算話。”
我一個頭變兩個大。
夜華似笑非笑,上前一步擋住我的去路,撩起我一縷頭髮,緩緩開口道:“我是你的心肝兒?”
我呵呵乾笑,後退一步。
他再近一步:“你的寶貝兒?”
我笑得益發幹,再退一步。
他乾脆把我封死在亭子角落裡:“你的甜蜜餞兒?”
此番我是乾笑都笑不出來了,嘴裡發苦,本上神這是造了什麼孽啊造了什麼孽。
我眼一閉心一橫:“死相啦,你不是早知道麼,卻偏要人家說出來,真是壞死了。”
我懷中的小糯米糰子抖了一抖,面前的夜華亦抖了一抖。
趁他們發愣的間隙,我將小糯米糰子往那美人靠上一甩,丟盔棄甲,逃之夭夭。
本上神此番,委實狼狽。
第五章(1)
因丟了迷谷枝椏,再則夜色又黑,能在入更前繞出東海已是近來積了大德,如此,我倒也並不指望天明之前可趕回青丘去。
然東海乃是四面水路。我從四隻爪子著地還是個狐狸時,就活在陸地上,自是看這四條路皆是模樣一致,無甚區別。是以出得水上來,才發覺竟生生搞反了方向,將北方那條路誤作了東方。
現今耳目下,天上朗月皎皎。我坐在東海北岸的礁石上,委實有些發愁。
原路返回,從東海泅回去固然不難,可再碰到那夜華君,面子上總不大好過。今夜便也只能在這北岸上生生受一晚,明早再做打算。
人間四月芳菲,白日裡倒還暖和,夜裡卻十分寒涼。身上衣裳甚單,海里騰騰的白氣迫得我連打了三個噴嚏。終於還是跳下礁石來,一頭扎進了旁邊的林子裡。
這林子不如折顏的好。那樹枝高而嶙峋,鋪下一層一層葉子來,擋風卻是不錯的。既然擋風不錯,擋光自然也不錯。是以九重天上雖掛了輪清月吐輝,林子裡卻伸手不見五指。我將縛眼的白綾取下來疊仔細了,再從袖子裡摸出來顆鴿蛋大小的夜明珠,琢磨著找個三枝的樹杈躺一夜了事。
這林子著實雜亂,雖也是個走獸,又有夜明珠照明,我這眼睛卻顯見得比不過一般同類。才不過跌跌撞撞走了三丈路,不留意便滾進了腳底下一個大洞。
四哥跟著折顏寫書,四海八荒裡曾蒐羅了不少荒唐故事。
有一回便是說東荒眾山中一座叫焰空的孤山,山腳下立了個牌樓,牌樓下一個無底洞裡,住了個美貌的妖孽。那妖孽雖煙視媚行,倒也是個善妖,卻愛上一個修真的凡人,奈何那凡人一心飛昇,扯出好一番餎餷事兒,到後來毀了自身修行,也連累了滿山的性命。算是個訓誡。
如今坑了我的這大洞雖頗深,卻絕計不該是那焰空山無底洞。可即便如此,洞底下也未必不會住個美貌痴情的妖孽。若能見上一見,將她點化了,送給四哥照管他那畢方鳥的坐騎,也算是此番出青丘的一趟善緣。
想到這一層,我也就安下心來任身子往下墜。初時確確有些不適,墜到一半時倒還能調整出個舒坦姿勢,算落得很有條理。
半柱香過後,我雙腿總算踏了實地。
眼前豁然開朗。術法造的天幕上月朗星稀,下面一彎曲觴流水,水上還立了座草亭,比阿爹阿孃的狐狸洞略為寬敞些。
草亭里正有一雙男女作交頸鴛鴦。
我本意是來尋個尚未作惡的妖孽點化,卻不想活生生撞見別人閨房逗趣,委實尷尬。
那男子因背對著我,看不清形貌。女子半張臉埋在男子肩窩,眉眼倒是好的。只是乍然看我從洞裡灰撲撲落下來,難免有些惶恐。
我朝她親切一笑,以示安撫。她卻直勾勾只管盯著我,倒叫我不好意思。因他兩個是抱做一堆,那男子許是感受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