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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
她看著我,淚盈於睫,模樣沒什麼變化,臉蛋卻是比五萬年前圓潤很多。大抵懷了身孕,便都是要胖的。
我琢磨著目前這世道神仙們到底是以瘦骨嶙峋為美,還是以肥碩豐腴為美,很久未果,於是便只得提醒自己千萬別提體態千萬別提體態,以免說出點什麼不體面的話來。
幾萬年未見,我雖對她略有薄怨,但到底是長輩,她既然禮數週全,我也不能失了風度。
她仍是一閃一閃亮晶晶,滿眼都是水星星地望著我,直望得我脊背發涼,方才抬手拭淚哽咽:“姑姑。”
我終於還是一個沒忍住,脫口而出:“少辛,你怎麼胖成這樣了?”
……
她呆了一呆,頰上騰地升起兩朵紅暈來,右手撫著隆起的肚腹,很有點手足無措的意思,囁嚅道:“少辛,少辛……”
囁嚅了一半,大抵是反應過來我剛那話不過是個招呼,並不是真正要問她為什麼長胖。又趕忙深深伏地對我行了個大揖,道:“方才,方才自這花園裡狂風拔地,海水逆流,少辛,少辛想許是破雲扇,許是姑姑,便急忙跑過來看,果然,果然……”說著又要流淚。
我不知她那眼淚是為了什麼,倒也並不討厭。
破雲扇曾是我贈她的耍玩意兒,那時她大傷初愈,極沒有安全感,我便把這扇子給了她,哄她:“若是再有人敢欺負你,就拿這扇子扇她,管教一扇子就把他扇出青丘。”雖從未真正使過,她卻當這扇子是寶貝,時時不離身邊,可離開狐狸洞的時候,卻並未帶走。
老實說,巴蛇這一族,凡修成女子的,無不大膽妖麗。少辛卻是個異數,也許是小時候被欺負得狠了,即便在青丘養好了傷,她卻仍是驚弓之鳥。那時候,放眼整個青丘,除了我和四哥,沒有誰能靠近她兩丈之內的。就連萬人迷的迷谷主動向她示好,她也是逃之夭夭。
終有一天,這小巴蛇情竇初開,繡了個香囊給我四哥,有點傳情的意思在裡頭。可白真那木頭卻拿了這香囊轉送給了折顏,回來之後還特特找來少辛,道折顏很喜歡那香囊的花樣,可顏色卻不太對他意思,能不能再幫著繡一個藕合色的。少辛那雙眼圈,當場就紅了。
此後少辛更是活得近乎懦弱的小心翼翼。
再之後,便是她和桑籍私奔,桑籍退我的婚。
其實我到現在都還不是十分明瞭,當年那杯弓蛇影到了一定境界的小巴蛇,怎麼就會對桑籍毫無警戒,最後還同意與其私奔的。
四哥說,這還用得著想麼,多半是那桑籍看少辛年輕貌美,一時色迷心竅,便拿棍子將少辛敲昏,麻袋一套扛肩上將人拐走的。
當是時四哥正跟著折顏編一套書,書名叫《遠古神祗情史考據之創世篇》。他正著手寫的那一篇,主題思想剛好是愛情從綁架開始。
我想了想,這畢竟是具有專業背景知識的推論,便深以為然。
此情此景,我本可拂袖而去,可一看少辛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又實在硬不下心腸。旁邊正好一個石凳,我嘆了口氣,矮身坐下去:“我幾萬年不出青丘,卻沒想到此次方一出來便能遇到故人。無事不登三寶殿,少辛,你當知我極不願見你,卻特特跪到我面前,必是有求於我,你我主僕一場,你出嫁我也沒備什麼嫁妝,此番剛好補上。我便許你一個願望,說吧,你想要什麼?”
她卻只是呆呆望著我:“少辛料到姑姑會生氣,可,可姑姑為什麼不願見少辛?”
我大是驚訝,訝完了之後略略想想,就我這處境,不能保持歡快的心態來見她,也著實情有可原。然而,如何含蓄又優雅地表達出我不願見她其實是在遷怒,倒也是個問題。
還未等我作答,她卻又膝行兩步,急急道:“姑姑從未見過桑籍,姑姑也說了不會喜歡桑籍,姑姑和桑籍成婚不會快樂。桑籍喜歡少辛,少辛也喜歡桑籍,姑姑失去桑籍,還可以得到更好的,夜華君不是比桑籍好百倍千倍嗎,夜華君還會是未來的天君。可少辛,少辛失去桑籍,便,便什麼都沒有了。少辛以為,少辛以為姑姑是深明大義的神仙,姑姑會氣少辛不打一聲招呼就擅自離開青丘,卻絕不會氣,不會氣少辛和桑籍成婚的。姑姑,姑姑不是一直希望少辛能堂堂正正地活在這世上嗎?”
幾萬年不見,當初那小巴蛇已經變得伶牙俐齒了。造化之力神奇,時間卻比造化更加神奇。
我將破雲扇翻過來仔細摩了摩扇面,問她:“少辛,你可恨當年蘆葦蕩裡欺侮你的同族們?”
她半是疑惑半是茫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