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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拔、提拔,先提前(錢)來後才拔!那狗日的些當官兒的不是說麼‘這年頭關係就是生產力’,啥子‘關係’?是金錢交易關係還是買官賣官關係?或裙帶關係?”
最後,侯克明憤懣地補充說道:“我這輩子,不當官也罷,反正我既沒靠山,也沒錢,只要能呆在這縣城裡也就夠了,我才不去報名呢。”
侯克明嗶嗶啵啵發一陣牢騷,讓年輕不更事的闞海無言以對——他能說什麼呢?在局裡,他既不是丁永明‘青睞’的人,也不是有‘城府’的人!
由於受侯克明‘牢騷’的影響,闞海在是否主動報名去下派這件事上十分矛盾。中午在尚傑家吃飯時,闞海便把上午局裡開會傳達縣委、縣政府檔案的事告知闞尚傑,想看看他對這件事怎麼看待。
“其他人(指侯克明)的情況跟你不一樣!”闞尚傑回答說。“你是剛進政府機關的大學生,不僅人年輕,又有高文憑,現在唯一缺少的就是基層工作經驗了。這的確是一個機遇,現在你作為一名普通幹部下去,如果下去後好好幹,特別是,只要把你個人的婚姻關係處理好了,到時你再回來時,恐怕就不是一個普通的科員了,起碼就是個副科級或許更高呢,說不定,你將來的發展,比我還大呢,怎麼不可以去報名呢?”
闞尚傑的分析,給思想十分矛盾的闞海以鼓舞,使他產生了馬上就要去報名的衝動。
副科級,那不就是相當於這裡一個局的副局長麼?
呀,副局長是啥子概念,自己豈不就在仕途上邁出了重要的一步麼?
這不就是自己“爬”得更高,實現自己美好夢想的第一步麼?
但是,當他明白闞尚傑所指的“婚姻關係”是指自己與史春燕之間的事時,他樂觀的情緒遽然消退了——她那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甚至根本就談不上普通,甚至有幾分醜陋的臉,又浮現在他的腦海裡。且不說她那跟她母親相似的身材,單就說她的神情吧,永遠是那麼一副傲慢自大、居高臨下的樣子,似乎誰都是她的奴隸似的!
想到這裡,闞海輕輕嘆口氣……
星期五那天,闞海利用中午下班的休息時間,左手提著一口裝有幾十本書籍的木箱,右肩扛一包裹,搬進了他來雲江後的第一個新‘家’——雲江縣政府大院最裡邊的一棟五十年代修建的一樓一底的紅磚房的樓上一個單間,面積約十幾個平方米。這棟紅磚樓是雲江縣人民政府成立時的第一棟新建築,上下各六間屋。當時是作為縣長、縣委書記們辦公用的房間,每一間房屋互不相通,至今仍被大家譽稱為“書記樓”。七八年以來,大院裡的舊式建築相繼被撤除,並在其上建起了新的辦公樓或職工宿舍樓。但是,卻只有這“書記樓”沒有被撤除,甚至從來沒有人動過他的腦殼。究其原因,說法很多。其中一種說法就是——不知是那一屆的‘一把手’,聽一位陰陽先生說雲江縣政府大院的“書記樓”是個“寶物”,萬萬動不得,它乃雲江縣政府歷經幾十年不衰敗的根本!
這種說法當然毫無科學根據,千萬相信不得。但是,歷屆領導沒有一位曾動過這棟紅磚樓的腦殼是事實!
歷史進入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後,隨著新的辦公大樓的聳立,縣委、縣政府早就不在紅磚樓辦公了。一則是“書記樓”的面積太小,容納不了新增的那麼多縣級機構;二來,這些年,縣級機關幹部如雨後春筍,一茬又一茬發展壯大。於是,到最後這裡便成了那些新進政府機關的幹部們的臨時宿舍。
紅磚樓二樓樓梯口那水槽正對的那間房屋,就是闞海來雲江的第一個新“家”——一張簡易木板床、一張早已掉光了油漆而且面目全非的寫字檯,這便是闞海搬進這個新“家”時的全部財產,況且,其所有權都屬於雲江縣人民政府!
“居住期間由你保管使用,退房時驗收交還。”當縣政府辦公室行政科的科長羅中文把寢室鑰匙交給闞海時,叮囑道。
放下木箱和包裹,闞海花去一個月工資的三分之二,從百貨商店買來一張棕墊、一把摺疊椅、一個瓷臉盆、一隻塑膠水桶。再加上自己從學校裡帶回來的一口木箱、一個瓷碗、一雙筷子、一張床單、一床大紅花面的棉被、一床破舊墊絮和一小包裹舊衣舊褲以及洗臉、刷牙用具——這才是闞海目前全部的私有財產!
闞海寢室左邊的鄰居是縣計劃經濟委員會的普通幹部呂曉雲,男,現年二十八歲,老家在陵州市的神武縣,於一九八四年畢業於陵州市財貿校,現已婚但喪偶。右邊的鄰居便是闞海在徐炳松家裡見過面的縣物價局的打字員歐陽松,男,現年二十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