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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啥子獎金喲,獎到站長包兒裡去了。”
“稅務局的獎金嘛才是多,還有防疫站,哪個敢比?”
“老同學,關照到喲,有機會在你爸爸面前,多替我們說兩句好話。”
“看你說的,我爸爸原則性強,哪會讓我們子女參政議政。”
“名(鳴)聲在外!”
“唉,早一年或遲一年畢業都要得,偏偏是###年,要不,我他媽怎麼也分不到這小縣城!”
“夠意思了,只要沒被整到區、鄉就算對了的。”
……
幾個人瞎扯談了約模半個小時,一支菸已燻完,茶几上的瓜子也嗑得差不多了。又一支舞曲開始,王玲拉著呂曉雲先去了舞池。緊接著,楊山和熊建兵也起身進屋去尋找舞伴了,外面席位上只剩下闞海、史春燕和歐陽松三人。史春燕見闞海沒有主動站起來,便執幼地把頭轉向舞池那邊。介於前幾曲尷尬的情形,闞海沒有拉史春燕跳舞的情緒,卻又一直在猶豫不決——畢竟是史立成的女兒呀,這樣冷落她,她……正在這時,歐陽松走過來了,他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話說道:
“闞先生,我請史小姐跳一曲,你不介意吧?”
歐陽松左手下垂貼緊褲腿,右手筆直地向前伸著,躬身站在闞海和史春燕面前。
正在左右為難的闞海一見歐陽松滑稽的模樣,立刻笑起來。
“別客氣,別客氣,請!”
闞海甩了甩手,就象甩一張剛擦了臉的紙巾。
史春燕肥碩的身體欣然立起來,笑盈盈地拉住歐陽松的手,永不回頭似的邁向旋轉的舞池……
仰靠在椅子的背靠上,闞海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望著舞廳外面黑漆漆的遠方,他忽然想到:這裡如果僅僅是茶園該有多好!寧靜、幽暗、深遠,深遠得讓你全身心地飛奔進去,永遠也不想再轉回到這喧囂的世界——“請永遠也不要打擾我在那個極樂世界里長眠吧!”(斯大林言)……
然而,身後的喧囂不可阻擋地襲來,並強行鑽進耳朵——這是啥子音樂啊?人為啥子要長耳朵呀?難道這僅僅才開始?今後一輩子都要這樣整天在矛盾中衝突著。闞海偷偷地朝舞池裡尋去——這一個個搖晃的影子是多麼的可笑啊!他(她)們就這樣每晚折騰著,如同化學課老師常講的分子運動,直到耗盡所有的能量?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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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他看見了史春燕肥碩的身體。接著,歐陽松如火柴棍似的地又轉過來。與其說是兩人踏著舞步繞舞池旋轉,不如說是歐陽松這根火柴棍被史春燕這根粗大的蠟燭粘著轉。然而,兩人笑得是多麼的燦爛呀,特別是歐陽松,他似乎汗水也笑得滿臉,所有的汗珠都被螢光耀得晶晶發亮……
“這真像是一對呀!”
闞海在心裡偷偷想:一肥一瘦,相輔相成!我跟她在一起,怎麼就沒有歐陽松笑得那麼開心呢?或許,他(她)們才真是有緣呢!
真不象話,還是個人麼?
闞海為自己有這種潛在的想法感到可恥。人家哥、嫂好心好意地為你牽線穿針,你卻當成兒戲。這是何等美好的姻緣呀,貧下中農的娃兒當上了附馬爺!其實,哥哥、嫂嫂又何錯之有?他們用心之良苦,的確是不擺了!唉!
……
沒等到舞會結束,闞海、歐陽松他們一行人便嘰嘰渣渣的出了舞廳。
楊山因要上山回學校去住,熊建兵回單位職工宿舍要與楊山同行一截路。於是,楊、熊二人便先行一步告辭了。辭別前,楊山邀約大家:擇個星期天,上山去他們那裡耍,招待由他負責!
歐陽松、闞海、呂曉雲、史春燕、王玲一行五人行至川劇團大門外時,王玲便要分手了。呂曉雲本不想去送,他的意思是叫她獨自一人坐了三輪車回家去,但王玲執意要他去送她。於是,呂曉雲在大家的鼓勵下,只好依了王玲,臨別時,王玲特地跟史春燕擁抱了一番。
“今後麼,請多關照點!”
王玲在與史春燕擁抱時,用嘴角貼著老同學的耳朵孔,小聲說了句。
接下來,就只剩下闞海、史春燕、歐陽松三人了。歐陽松自覺形孤影單,同時,又怕被別人說成是當了闞、史二人的電燈泡,於是,便在呂曉雲和王玲離開時,也慌忙叫了輛三輪車,先行告辭,逃回了縣政府大院。因為他知道闞海肯定要送史春燕回百貨公司職工宿舍,雖然也要路經縣政府大院,但如果與他(她)們同行,終久免不了有當電燈泡之嫌疑。於是,便很失落地、聰明地讓人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