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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宮,其實是李世民做秦王時的府第,規模比之太極宮,何止小了十倍,因此師徒倆很快便走出了宮門。
玄奘要回弘福寺,李承乾卻還不願回東宮,要隨玄奘到寺內盤桓一會兒,弘福寺卻在長安西門,要過了西市才到。於是兩人出了大安宮,騎馬過佈政坊,延壽坊,光德坊,往西市中穿來。
經過西市,南角上鬧嚷嚷的,許多人擠成一團,也不知在看些什麼。承乾雖然做皇太子有八九年了,東宮僚屬一堆,平常翻來覆去,只是要他知行守禮,但十六歲的年紀,終究還是少年心性,見了熱鬧,便不禁要上去看一看,因此雙腿一夾馬腹,當先行去,玄奘微微搖頭,策馬跟上。
他們在馬上,原比眾人高出許多,因此雖然在人群之後,仍將場中光景看得清清楚楚。原來那邊有個木臺,木臺上一字兒排開,站了數十名胡人女子,彼此以繩索相連,膚色有黑有白有黃,五官稜角分明,眼睛大而深邃,或金或碧,頭髮微微卷曲,身材高挑,顯與中原人不同,有一個瘸腿癩疥道人站在邊上,用手中藤杖一一點指,大聲介紹其年齡、出身、價格。
原來是九姓胡人,承乾心想。
魏唐大戰,九姓胡人國破家亡,或為唐軍俘虜,或輾轉逃來長安,被人買賣,長安貴人家以為新奇,紛紛搶著購買,充作奴僕婢女,宴會之時便叫他們侍候伴舞,互相誇耀,乃是貴人藉以炫誇身份的象徵,因此這些胡人胡女要價甚高,等閒人家卻是買不起的。
承乾以往在親貴大臣家裡也曾見過胡奴胡姬,但親眼在市上見到買賣胡姬,卻還是頭一遭,益發停馬不走,一一打量那些胡女。
玄奘見得這副情形,雙手合十,道一聲:“善哉!”低聲誦唸經文,看那癩疥道人時,見他身周彷彿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輝光,玄奘“噫”了一聲,那道人忽而轉過頭來,眼角餘光一閃,似是對玄奘笑了一笑,隨即又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繼續高聲叫賣。玄奘控住韁繩,運天眼通再看道人宿命時,卻如陷入了一片迷霧,此人彷彿竟是既無過去,也無未來,玄奘深感奇怪,皺眉思索。
承乾卻打馬進了人群,指著東首第三名的一個小女孩兒問那道士:“她叫什麼名字?是哪國人?”
“她小名叫做明月奴,是穆國來的。”道士笑道,“郎君要買下她嗎?”
“嗯,我要這明月奴,多少錢?”
“要十貫。”
“才十貫。”承乾道。
“是啊,只要十貫,這名女子便歸郎君所有。”
承乾卻躊躇起來,原來他自小便是太子,吃穿用度,俱有內庫撥給,又哪裡用得著什麼錢財了?因此他此刻身上是分文俱無,卻哪裡有十貫銅錢給那道士?
“師父。”承乾回頭招呼玄奘,玄奘看了看那道士,又看了看那女孩兒,輕輕搖了搖頭。
“是了,出家人不蓄私產,身上哪裡會帶著什麼錢財?”承乾懊惱地自語。
“郎君若不曾帶錢,還請回府去來。”道士笑了笑,轉過頭去,又開始高聲向眾人叫賣。
承乾看著那女孩兒,女孩兒年歲不大,身子尚未完全長成,畏怯怯的,用碧水含煙似的眸子看著承乾,自有一種特別的意態,讓承乾覺得十分熟稔,親切,因而心動。
“且慢!”承乾叫道,解下腰間的一條犀角帶,“那道人,你看這條帶子可值得十貫?”
這犀角帶是用西洲黑犀牛的角製成,鑲金嵌玉,十分名貴,雖然算不上價值連城,也抵得上黃金數百兩,承乾卻不知道這腰帶到底價值幾何。
道人見了這條角帶,眉花眼笑:“值得,值得,便一百貫也值了。”——卻將這腰帶的價格壓下了十倍也不止。
“那好,這帶子便歸你,這女孩兒我要了。”
“郎君這犀帶貴重,一名胡女實在難抵。”道士接過犀角帶,用藤杖指了另外八九名女子,“這九個連同方才那個一起,都歸郎君了。”
“不必,我只要這一名。”承乾道。
“這豈非貧道為人不誠,佔了郎君便宜。不可不可,郎君若對方才這幾名胡女不滿意,儘可另選幾名。”
“不必了,大眾都在此地,這犀帶是我寧願與你,就要你這一人。”
“好好好,郎君果然大有古人任俠之風,貧道恭敬不如從命了。”
道士滿臉堆笑,解開索子,將明月奴領了出來,又從懷中取出契據,“郎君,人契都在此地,請郎君收存。”
承乾附身抓住明月奴的手腕,用力一拉,將她拉上馬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