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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歸!
張越和周百齡鄭平原如今是分段巡視城防,畢竟,要緊的不僅僅是防備外敵,還得注意到軍士的情緒——誰也不想在這種要緊關頭髮生什麼內部的變動——而且,如果說原先軍士們為了遏止敵寇攻城而有意在外牆澆水使其結冰,那麼如今不必那麼做,興和堡就已經變成了一座冰雪的堡壘。
除此之外,幾次三番地打退來敵之後,也還抓住了幾個俘虜。
由於傷兵眾多,因此鄭平原起初並不想留下那些個受傷的韃子俘虜浪費糧食。張越也不是心慈手軟的性子,但他卻很是惑阿魯臺在這種天氣下大肆來攻的用意,由是就給了自己身邊那兩個貨真價實的候補錦衣衛完全的許可權,吩咐他們想辦法撬開俘虜的嘴,。
這會兒巡視了門和西門,確保堡內的兩大門戶並沒有任何問題,城頭上一切正常,望臺上沒有看到任何敵寇要攻擊的痕跡,眼看日上中天,張越就裹緊了身上的大氅往回走。一路上凡看到他的人都會停下來親切地叫上一聲小張大人,時不時還會有人攔下他問幾句諸如援兵之類的閒話,他自是一概笑臉以對,少不得還要勸慰鼓勵上幾句。
回到千戶官所,他幾乎感渾身都凍僵了。進了那間唯一燒著火炕的屋子,又一口氣喝盡了一整杯熱水,他這才緩過神來,隨手將那件大氅丟在一旁的椅子上,又拖了靴子換上大棉鞋。原先雙層小羊皮夾了棉花的簇新靴子已經是破了幾處御用工匠所制的紫貂皮大氅經過這些天的激戰,上頭已經沾滿了各式各樣的汙漬,有些地方甚至還磨破了,再加上連番大雪,那簡直是幹了溼,溼了又幹。可即便這是皇帝御賜的東西但在這種生死都說不好的地方,他又沒有合適的避雪大衣裳可以替換,自然也顧不上東西是否乾淨整潔。
畢竟當初想這一程用不了幾天,兩個衣箱都撂在宣府孟俊的那個小院裡頭了。而興和雖說打了兩口深井,但兵員多了水的消耗量也就大了,現如今幾乎都是將雪水燒開了供食用。為了節省黑煤他早上頂多是雪水擦一把臉,就連臉上的拉碴鬍子也懶得去管。
搓了搓凍得乾裂的手,張越看到生連虎站在那兒齜牙咧嘴卻不敢吭聲,當即沒好氣地笑罵道:“這不是在家裡,愣站著幹什麼,還不扒了鞋子?走了這麼一大圈裡頭必定是浸溼了,難道你們倆想帶著兩隻凍爛的腳回去?”
連生和連虎對視一眼扒了鞋子。由於庶民奴婢禁止穿靴,他們以前冬天時都是在棉鞋外頭套一層油氈面子這些天一天到晚就是在城中走了再走,有時候遇上急事還要連奔帶跑油氈面子早就不知道上哪裡去了。這會兒兩雙鞋子一脫,一股異味就傳了出來,結果周百齡一進門就被燻了一跟斗,看見兩個人腳上凍得青一塊紫一塊,這才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一屁在炕上另一頭一坐。在張越地示意下。他也乾脆扒拉下了半高地黑皮靴。旋即才咧嘴笑道:“如今咱們是被困在城裡。韃子何嘗不是進退兩難?望臺上兩個小夥子已經看到韃子又在宰牛羊了。我倒要看看他們能耗到什麼時候!”
“老周你也別太高興了。要是阿魯臺。恐怕會派人在這裡圍困。然後分兵越過外長城滋擾萬全等地。只不過。只要我們頂在這裡。他們地日子就不會那麼好過。萬全等地畢竟是駐紮了重兵。不是那麼容易對付地。再說冬天了。整個宣府多軍戶少民戶。只要應對得當。造成地損失應該還有限。只希望興安伯那邊能果決一些。”
“比起武安侯。興安伯差遠了!”
鄭平原這會兒也進了屋子。他頭上地皮帽子上都是雪花。兩頰凍得通紅。這幾天地並肩作戰讓他少了很多顧忌。在他想來。哪怕是興和守住了。他這個千戶害得都指揮使王喚戰死。別說前程。恐怕連千戶都當不成了。如今他心裡記著地只有張越那句為了活著拼了。其他什麼利害得失全都扔到了九霄雲外。見周百齡挪了個位子給他。他就不客氣地坐了過去。
“我是武安侯地老部下了。永樂十二年也是跟著出塞地。那時候我跟著武安侯追忽失溫。結果敵軍流失不斷。武安侯中了兩箭。我跟在後頭也中了一箭。但最後咱們只稍微停了一停。等大軍會合了之後。咱們就削斷了箭
追擊。大破忽失溫!只可惜武安侯在那一次之後就因朝了。之後來地興安伯甚至還要看一群閹人地臉色。真是他娘地憋氣!”
恨恨地吐出了一句髒話,鄭平原不免想到了自己在興和一呆就是六年,兩頰的豔紅竟是變成了赤紅:“興和早年並不是個苦地方,元朝那會兒,聽說這裡還是府城,但後來自從府廢置千戶所之後,這兒就一點一點地敗了,到最後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