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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忙笑道:“明兒姑娘生日,我和紫鵑一人給姑娘做了一身衣裳,就等著晚上給姑娘。”
賈母點頭感嘆道:“你和紫鵑兩個倒好,事事都記著,想必早早就開始做了,難為你們了,玉兒和朗兒有你們服侍,我也放心好些。”隨手從妝奩裡拿出兩根碧玉簪子往後遞給琳琅,道:“開春了,你和紫鵑一人一根拿去戴!”
琳琅謝賞接過。
回到西廂房,一說,紫鵑搶過來,笑道:“我先挑!”
但見這碧玉簪通體碧綠,晶瑩澄澈,發著淡淡的碧光,一支簪頭雕著鳳首,一個簪頭雕著梅花,印著紫鵑雪白的掌心,顯得著實精緻可愛。
紫鵑端詳片刻,把碧玉鳳頭簪遞給琳琅,笑道:“聽說姐姐大喜了,姐姐是快出去的人了,且戴這個罷,只在咱們這裡竟是不能戴,畢竟是鳳頭呢!這雕了梅花的就給我了!”說著卸下頭上的金簪,換了這碧玉簪,攬鏡自照,十分得意。
黛玉奇道:“琳兒姐姐大喜了?你聽誰說的?”
雪雁春纖等人也俱停下手來,個個驚奇,眼睛看向琳琅。
紫鵑不顧琳琅紅了的臉,笑嘻嘻地道:“還有誰?鴛鴦唄!這可是太太在老太太跟前說的,那還有假?傢俱都開始打了,嫁妝怕也預備起來了,怪道她這兩日老回家,原來忙終身大事去了!老太太還說等琳兒姐姐出去,賞她幾件好東西添妝呢!”
黛玉走過來,拉著琳琅笑道:“恭喜姐姐,什麼時候定了說一聲。我們也給姐姐添妝。”
雪雁春纖並青鶴洗硯吹墨等人都上來道:“琳兒姐姐大喜!”
琳琅自己也不能確定親事是否能定,如今再聽她們取笑,越發面紅耳赤,頓足道:“姑娘也跟著紫鵑那小蹄子取笑!怪道從前叫鸚哥呢,單這份學嘴學舍就叫人恨得不得了!”
紫鵑笑道:“你怎麼不怪鴛鴦多嘴多舌?有本事,去給她兩下子!”說著跑了出去,留下琳琅恨得不行,羞得掀了簾子自回屋中,留下一屋笑聲。
才坐下做了一會子針線,心頭思緒起伏,琳琅輕輕一嘆,忽見鴛鴦挑著簾子進來,琳琅不覺想起紫鵑的話,便嗔道:“好好兒的,誰叫你跟紫鵑那促狹鬼說的?鬧得人人都知道了,我才服侍朗哥兒兩個月,倒越發沒意思了!”
鴛鴦坐過來,笑道:“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姐姐有福,太太疼姐姐,放出去怕是身價銀子不要,還會額外賞銀子呢!”
琳琅並沒有將自己脫籍的事情告訴外人,除了周瑞一家知道三分,餘者皆不知道。
她看著鴛鴦,不知怎地,忽然想起原著中賈赦強納鴛鴦遭到反抗的事情來,因素愛鴛鴦為人,更敬她不肯為妾的剛烈,便拉起她的手,道:“好妹妹,府裡都爺們的性子你還不知?走了一了百了。你今年十二歲,過幾年大了,竟是和我一樣早為自己打算為妙。”
鴛鴦心中一動,忙道:“姐姐的話我記著了。”
又嘆道:“府裡除了珠大爺和蘭哥兒清清靜靜地過日子,竟沒一個像樣的爺們,姐姐的擔憂我知道,怕我和襲人一樣有心思不是?襲人是打算和寶玉過一輩子的人,我可不是。我跟了老太太這麼些年,姐姐早走了倒清淨。”
左右瞟了一眼屋裡無人,湊到琳琅耳邊悄悄道:“幸虧太太先發制人,不然姐姐出去可不容易。昨兒晚上我服侍老太太,可巧賴嬤嬤來為她侄孫求姐姐,說太太拒絕了,想求老太太做保山,老太太因說太太打算放你出去家裡已經說親了不好強求,才罷了。”
琳琅驚得一身冷汗,情形已經如此險惡,竟是早早離開才是正經、只是,卻對不住林朗了,原說能服侍他一二年,如今才兩個月就要走了。幸虧他們身邊的丫頭都在榮國府站穩了腳跟,即便自己走了也無妨,賈母怕是巴不得派個自己的丫頭來。
也不知蔣玉菡那邊的訊息如何,若是有訊息還罷了,若是沒訊息,倒不好行事。
琳琅在這裡愁腸百轉,楊奶奶那邊已經接到了楊海的回信和數對活雁。
縱然楊奶奶不識字,看到這大雁心裡也明白了。大雁是極要緊的,六禮中以此為禮。楊奶奶笑著自言自語道:“回營前還說不急著娶媳婦,我瞧,竟比我還急,倒不用我花錢去買雁了。這樣春寒時候,不知他從哪裡捉來那麼多活雁,難道半夜起來捉的才送這麼早?”
說罷,不放心,到底還是請村東一個算命先生錢三業看了信。
錢三業拆開信,唸了一遍給她聽,楊海不過略識得幾個字,寫得幾句打油詩,原是極通俗,聽一遍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