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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復見她杏眼熠熠,他被盯得無所遁形,不由尬尷側過身子,臉騰地漲紅成了櫻桃。
陸夢抿嘴一笑,揶揄道,“別一副小媳婦的模樣了,我可不是好色之徒,我呀只是見莊裡的丫鬟書童太多,想瞧個仔細將你記住罷了。”
她擦了擦嘴,又坐回床上,“旋復,今日麻煩你了,這麼晚還為我送飯,也替我謝謝你家公子。”
旋復輕聲應著,急急收拾好碗筷,紅著脖子,逃離了陸夢的房間。
☆、初見佟月
陸夢一身青衫男裝,黑髮豎起,髮間插著一支木簪,清秀如竹。她立於文軒閣外,正欲推門而入,屋內傳來幾聲調絃之音。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蟬娟。”
悠揚悅耳的琴聲伴著輕緩溫婉的歌聲如夢似幻,彷彿身處於高山之上,皓月當空懸掛,月光似薄紗籠罩著山林,一襲白衣迎風而舞,手握酒杯與月把酒言歡。
陸夢心頭一驚,那日她不過望月有感,一時興起,低哼一曲,沒想到竟是被人聽了去,還將這水調歌頭彈得這般動人有韻。她伸著手踟躕不已,白老頭師傅命她前來背熟岐黃之術然她又不想打擾到屋內彈琴之人,一時不知是進還是離開。
“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門無聲無息地推開來,一股溫暖的氣流拂面而來,緊接著一團白色的毛球撲進了她懷中,小東西親暱地在她懷裡蹭了蹭,金色的圓眼撲閃著飽含晶瑩的淚珠,我見猶憐。
“毛球,怎麼才幾日不見,你就成這般圓鼓鼓的模樣了?”陸夢抱著白虎東瞧西看又驚又喜,她一邊說著,一邊來回撫摸它身上的絨毛和圓潤的肚子,直到小傢伙發出低低的抗議之聲才饒過了它。
白虎不介意她一時興起取的小名,柔聲喚道,肉嘟嘟的爪子撓了撓臉,又往她胸口鑽去。
陸夢瞥見一直瞧著一人一畜嘴角帶笑的蘇子兮,意識到自己與白虎逗玩太久忽略了彈琴之人,她輕拍著白虎的腦袋道:“好了好了,不就是幾日而已,以前你呆在墓穴也是一個人不是麼?再說,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你放心,以後再也不會留你一個了,這樣可好?”
白虎這才皺了皺鼻子,揚著雪白的尾巴,從她臂中輕巧的躍落,衝著蘇子兮扭了扭屁股,齜牙一笑,以炫耀它在主人心中地位之重。
蘇子兮倒也不在意,自顧自彈曲,清眸半斂,纖長的指一下又一下的撩撥著琴絃,待一曲結束,才抬眼看來,眸中雲霧籠罩,看不清眼底的情緒,他半啟紅唇,似不經意地問道:“這曲子以前為曾聽聞,那晚偶然經過後院,聽見一女子輕哼著,此曲真是驚為天人,就算是扶風公子也未必做得出這樣的詞與曲,你覺得這歌如何?”
陸夢嘆了聲氣,自知他已將話說到這份上再找藉口不過是多餘,猶豫了片刻靈機一動開口答道,“這歌是我家鄉的詩人蘇軾所做,那位詩人曾是朝中高官,因為種種的原因被貶至我家鄉,當時正值中秋,蘇軾與其弟已有六七年不見,他因為政治處境的失意,以及與親人的離別,抑鬱惆悵,他獨自與明月對飲,可貴的是他雖然遇到種種磨難卻並沒有因此陷入消極的情緒中,他以超然達觀的思想排除憂患,用此事表達了他內心矛盾變化過程。”
她換了口氣,接著說道,“我那時在學堂尤其愛這一首詞,那日對著明月有感而發不自覺就哼唱了起來,倒是讓你見笑了。”
靜默了片刻,蘇子兮一笑道,“你不需向我解釋,既然你入了回春莊不管你以前是何人,都已是紅塵過往,你只要記住現在你是誰。”
陸夢點頭,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蘇子兮見她尬尷,抿了抿嘴唇,笑著問道,“阿竹之所以來文軒閣可不是為了聽我彈琴吧?”
“是師傅讓我來那幾本醫書,讓我背熟岐黃之術,好為你打打下手。”那一聲阿竹如春風拂過,輕柔地在她心底投下一顆石子,驚得她連連退了幾步。
“文軒閣的書雜亂擺放,你頭一次來怕是不好找,既是師傅發話,就讓我來幫你找書。”蘇子兮依舊坐定在琴前,慢慢出聲:“佰草集在第二列書架第三排藍色封皮,岐黃術在第四排從左至右第七本,黃帝內經在第一列書架第一排最右側。”
陸夢依照他的話一一尋去,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