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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什麼時候開董事會確定主承銷商?”
許淖雲很乾脆地說:“你估計對創聯的估值最終能達到多少?”
張默雷說:“我有信心可以到60億美元。”
這個估值一下子比之前多出了15億美元,可是張默雷看起來很有信心。許淖雲沉吟了片刻,對鍾艾說:“鍾艾,你記一下,下週一召開董事會……你的筆呢?”
鍾艾愣愣地低頭,發現自己手裡只抱著一個本子,卻沒有拿筆。剛才那幾分鐘,她的思緒也不知飄到哪兒去了。
許淖雲抱著手坐在那兒,看起來有點不滿。她剛要起身出去拿筆,張默雷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支筆遞給她說:“用這支吧。”
鍾艾一看到那支筆,整個人便怔住了。
那是一支鐳射筆,黑色的筆身有磨花的痕跡,看上去已經用了很多年了,卻儲存得很完好。
這是他18歲過生日時,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那時候她買了兩支,送給他一支,自己留了一支。以前他們倆住的單元面對面,兩人瞞著父母偷偷早戀,那時候又沒有手機,這支筆就成了他們隔空傳情的工具。
每天晚上,等大人都關燈睡覺了,他就會拿著這支筆在窗前晃。紅色的光束落在她的窗臺上,是一個小小的點。她就會爬起來。也用自己的筆發出光束去回應他。
後來她看了一篇愛情小說,《敲三下,我愛你》。裡面說兩個偷偷相愛的人,總是用“敲三下”去代表那三個字。她被小說裡的愛情感動得稀里嘩啦的,便也用閃三下來表示“我愛你”。
他們經常隔空互相呆呆地相望著。好像永遠也愛不夠似的。
送給他那支筆半年後,他父親突發心肌梗塞,半夜想從廠裡叫輛車送醫院,叫了半天也沒叫到。是她爸爸騎著三輪車把好友送到了醫院,到醫院的時候,他父親心跳已經停止了,醫生搶救了半天,最後無奈地搖搖頭。他撲在父親的仍有溫度的身體上大哭。想把父親叫回來,可是父親卻再也不會憐愛地拍他的頭了。
那時候,他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他不去學校,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她每天都去叫他上學,他就是不開門。晚上,等大人都睡了,她就拿著那支筆在他窗戶上晃,一直晃到手再也舉不起來。
終於有一天。在她晃得快睡著的時候,他終於開啟窗戶站在窗前。他不哭了,再也不哭了。可她卻代替他哭了一整晚。第二天,他開啟房門,背上書包去學校了。
高考他發揮得很正常,進了江海市一所全國一流高校。為了追隨他,本來想去北京唸書的她也改了目標,兩年後。她進了震旦大學歷史系。雖然不在同一所學校,可是他們卻每天見面。他到她樓下去叫她時,總是用那支筆在她宿舍的窗戶上晃……
鍾艾沒想到,這樣歷史久遠的東西,他竟然還留著。她自己的那支筆,在他離開她的時候,就被她扔下天橋任汽車碾碎了。
她從他手裡接過那支筆,低下頭機械地記錄許淖雲的指示。
如果淖雲知道在他面前上演的這一幕,背後有著什麼樣的深意,他會作何感想?
許淖雲和張默雷的會面很快結束了。許淖雲本來要親自送他下去,但臨時有一位董事要見他,他便讓鍾艾替自己送客。
鍾艾低著頭走進電梯,張默雷跟在她身後。電梯門關上之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手上還抓著那支筆,便把筆遞給他說:“你的筆。”
他呆呆地看著她,輕聲說:“小草……”
她沒有說話,各種痛苦的感情在她心中翻滾著。
“小草,我一直想跟你說……”他艱難地說,“對不起。那天晚上之後,我每一天都想跟你說這句話,可是我說不出口。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
她抬起頭看著他,苦笑道:“你為什麼說不出口?是因為你想跟我、跟過去徹底斷絕關係,不是嗎?‘讓她恨我去吧,反正我要往前走。’——你就是這麼想的吧?”
他痛苦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鍾艾知道自己說對了。這麼多年來都沒有看破的事情,竟然一瞬間就被她領悟了。她淡淡地說:“人總是要往前走的。”
電梯門開啟了,她率先邁出步子跨了出來。
他跟在她身後,輕聲說:“你說得沒錯,人是要往前走,可是有的東西卻留在原地永遠也帶不走。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鍾艾不想再聽他說這些,她揮了揮手,微笑著說:“張總,謝謝您光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