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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總要相互問一問過癮了沒有。所謂過癮是武場打得嚴,文場託得
嚴,角兒在臺上蓋口嚴,有此三者,再加上名角良配,這出戏讓我們來
聽,就算是過癮啦。
近些年筆者在南部時候多,北部時候少,南部演京劇是百年不遇
的事,更談不上戲的好壞過癮不過癮啦。
這次大鵬國劇隊,在文藝活動中心公演十天,第一天是《小放牛》、
《賀后罵殿》、《採花趕府》、《南天門》四齣戲,不但戲的安排冷熱得當,
而且角色的調配也是紅花綠葉,相得益彰,戲提調是費過一番心思的。
開場《小放牛》杜匡稷牧童,楊蓮英村女,因為戲碼多,所以抹去了
不少戲詞,可是唱作仍然絲毫不苟,不但沒有嘻呵帶喘,力竭聲嘶,四
22唐魯孫系列·老古董
句只唱兩句,讓臺下觀眾替他們提心吊膽的感覺,反而載歌載舞,精力
充沛,舞得細膩有致,唱得是字字入耳。因為楊杜二人,一是武丑,一
是武旦,武功瓷實,腳底下穩練,才能珠聯璧合。尤其是笛子吹奏嚴絲
合縫,比起當年九陣風王長林來也未遑多讓,在我來說,可列入來臺所
聽京劇過癮戲之一。
《採花趕府》,就目前來說,聽過這出戏的恐怕不太多,能唱這出戏
的恐怕也寥寥無幾,可以算是冷戲,從前名伶路三寶最喜歡這出戏。
他認為花旦必定要蹺工好,這出戏採花一場,彎腰趾步在在都需要好
蹺工,這跟《小上墳》都是花旦的蹺工戲。而且他唱這出戏絕不偷懶,
一定是上硬蹺。給他配張存古的不是札金奎就是甄洪奎,甄唱詼諧老
生是一絕,《翠屏山》的揚雄,《妓女擒賊》的大人,懈怠稀鬆,不溫不火,
的確是位良配。只在採花一場唱百花名,做出種種身段調笑尚書,而
尚書左避右躲,還讓文豔耍得個不亦樂乎,這時候耍眼神,使身段,並
不專以拈花的手法來取悅觀眾也。
鈕方雨這出戏,聽說只練二十多天,雖然細膩穩練方面尚欠火候,
可是身段、眼神、走浪步都還大致不差,至於戲詞唱腔以及胡琴的託
腔,比起老年間的唱腔胡琴就今勝於昔了。鈕方雨這出戏的衣著是大
紅襖褲、白緞子繡花坎肩,紅白對比茌強烈燈光映照之下,拈花時做手
彩,容易讓臺下一目瞭然戲法拆穿,下次再演,如果換一件顏色略深的
坎肩,可能效果要好一點。總之以上兩出戏,在近幾年臺灣的京劇來
說,都算是過癮的好戲了。
北平精巧的絨花手藝
近六七年養成了早起的習慣,雞鳴即起,漱洗完畢,總要到外面溜
達個四五十分鐘,再回家吃早點。內地有個相沿已久的年俗,歲首元
旦清早出門,要挑選一個吉時,邁出大門一定要面沖喜神方向,北方叫
“出行”,南方叫“兜喜神方”。照今年農民曆推算,出行宜取子、卯,方
向是東北大吉。卯時正符合我每天溜達的時刻,平素每天出門都是信
步而行,既然東北方大吉大利,咱就衝東北方向而行,入鄉隨俗,求得
心安理得,總比彆彆扭扭來得舒坦。
哪知衝東北方走了沒幾步,就看一位鬢髮如銀、紆行婆娑的老太太,
頭上戴著一朵恨福來遲大紅絨花,不但紅得鮮豔異常,就連絨上的金箔,
仍舊金光閃閃,特別醒眼。這朵紅絨花無疑是當年北平絨花鋪的傑作。
提起扎絨花,那是當年北平最細巧的手工藝,那班手藝人大半是
心靈手巧,賣不了氣力。近畿人家比較文弱的子弟,才到京裡投師學
藝。在清木民初,絨花鋪鼎盛時期,在耍手藝的裡頭說還是很出色的
行當呢!北平的絨花鋪分細作普通兩類,普通絨花鋪都設在隆福寺、
護國寺、白塔寺、土地廟一帶,逢到廟會集會之期,也派夥計們在廟裡
設攤營業。細作的絨花鋪分別在崇文門外花市、東安市場集中,雖然
都是絨花鋪,可是個人做個人的生意,互不相犯,粗活細活,他們自己
人是一目瞭然。大致梨園行戲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