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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楚安空諾諾地道了“謝主隆恩”,才忐忑地站起來。相互而視,眼內俱是重重的擔憂。
然後皇帝才轉而繼續對元聿道:“僅有此物,無以成鐵證。朕不能僅以此便治一個王爺的罪,怕是眾臣也不會服。並且此事幹繫到的還是兩位於元鄴都有大功的王爺,眾卿可知這意味著什麼?”最後一句卻不是問元聿,反倒問起了群臣。
這意味著屠殺、變天、風雲四起,這意味著所有人的生活都將不太平!安王是誰啊?雖然手中無權,卻是蕭燕王的結拜兄弟,若安王有個好歹,蕭燕王豈不是更有發兵的理由?而奕王同安王交好多年,怕是也不會善罷甘休吧。那奕王又是誰呢?元鄴的常勝將軍,十萬兵馬大元帥,西北堅固的城牆啊!若是真牽扯進了奕王,他若自己願意伏首那便罷了,如若不然,怕是蕭燕還沒打過來,他們自己境內就先烽煙四起了。群臣多少都有些心驚,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出頭說話。無論如何,他們都覺得,元聿今日的舉止都太過魯莽了。
元初卻是知道,元聿這是在賭。被他逼得在賭。昨天自己那一番突兀的舉動,確實也是把他給逼的急了,生怕事情再拖下去就會生變,故此提前發難了。再加之,自己今日一上朝,仍是對元逸禮遇有加,絲毫沒有傳聞裡的暴戾囂張,也是使得元聿心中更加驚疑不定的原因之一。
雖然元聿元逸現在可以說是盟友,但是這個所謂“聯盟”有多靠得住怕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面上是結盟合作,心中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防著對方。所以相較於元初反常的舉動,他更加擔憂的是這一切都是元逸步下的陷阱。無論如何他都只能先下手為強,賭了這一把,從刺客派出去之後,他便再也沒有回頭的路可以走了。
反觀元逸,一來也是對元初的舉止心存疑慮,但他畢竟是聰明瞭一些,沒等到合適的時機必然是不會輕易挑事的。二來,元聿在沒有同他商量的情況下突然提前發難,他也是個措手不及,心中疑慮更甚,他甚至懷疑元聿早有其他的佈置,思緒也是飛快地想起了前因後果,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如約定那樣出言相幫?
同時,他們的約定這是在元聿發難時,元逸必須出面相助,證據也好、證人也罷,都是元逸負責拿出來,畢竟元聿自己也知道,他手裡那點所謂的“證據”太薄弱了。他必須在安王對此有所反應前將這個罪名給定下來,否則,他真的有可能全盤皆輸。但是,元逸卻始終沒有按照約定出來相助,於是元聿愈發肯定他是早有預謀,甚至是陷害自己!此時已經是騎虎難下,他卻也只能是硬著頭皮撐下去了,他賭的,便是皇帝對奕王的忌憚之心。
元初將一切盡收眼底,很好,這邊倒是進行得十分順利。現在,就看看皇帝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了。
“兒臣無能,只查到了這些東西。實在是事關皇朝安危,哪怕是證據不全,兒臣也必須說出來以防生變。兒臣若是因為顧及自生性命而隱匿不報,一旦元鄴戰敗,兒臣便是元鄴的千古罪人,對不起父皇,對不起皇朝的列祖列宗!父皇。。。。。。”說著已是聲淚俱下,好不忠肝義膽。
皇帝輕輕的嘆息了一聲,然後對著他仍舊跪著不動的兒子們說道:“都起吧。你們可知朕今日為何都把你們叫齊了?”
眾皇子起身,卻是面面相覷,不知皇帝言下何意思。
皇帝倒也不介意沒有人回答他,仍道:“朕登基已久,膝下育有十三子五女,卻一直未立太子。為此,眾臣早有進言。而今,北有蕭燕欲犯我朝,西有西番蠢蠢欲動。今年南方又是遭了水災,朕勞心勞力甚感疲累,這才想起,是該立個太子佐國了。”
這話說完,下面又的一陣小小的騷動,不知道皇帝在這個時候突然提這件事是什麼意思。
原來是想轉移視線啊!到手的可以牽制安王奕王的信件,皇帝當然不會放過,但是又不能在此時對他們有所舉動,最好的辦法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並不是真正地了了。而是等,等一切過去了,等平靜了,這些信件就是把柄!然後他也可以在這個時候順便送個人情去給奕王,真是有夠陰險的了。元初在心中冷哼連連,面上仍是冷漠淡然無絲毫波動。
眾皇子聞言又是憂又是喜又是驚,可謂五位雜陳。
“是故。今日安王一事,若沒有其他的證據,那便暫且不提吧。如今外敵當前,奕王不僅是我朝重臣,更是能打敗蕭燕的勇將。奕王戍守西北多年,西番終無膽量擾我邊境,不能不說這全是奕王的功勞。他又是朕之臣弟,他對皇朝之忠、朕之忠也是天地可鑑。這些書信,朕收了。今日此事莫要再提,眾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