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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這是處級幹部的正常輪換。
調令來的急,所以走得也急。
我對此沒有太大的意見,反正她也常年不沾家,我和她之間的距離是幾十公里還是幾百公里都沒區別。
臨行的前幾天,我和她一起去墓地看望老爸。
她替老爸將墓碑來來回回擦了兩遍之後,站起來,看著我說:“小桐,今天當著你爸,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嗯。你說。”
“你記得我們監獄那個陳伯伯嗎?”
“陳伯伯?”我不太記得這號人。
“那次你跟我們單位的人一起在外面吃年飯的時候,他坐你旁邊。”老媽提醒說。
我想了想,還是記不起來。
老媽猶豫地說:“媽媽想和他再婚。”
我倏然一愣,轉臉看她,“你說什麼?”
“媽媽想和他再婚。”她重複了一遍,可是眼神卻變得堅定起來,繼續又說:“本來這事我覺得擱一擱,先探下你的口風再說。但是現在我要去外地的,你還有一年才畢業,沒個放心的人照看你,我也挺不放心的。”
我呆呆地看著她的嘴唇張合,感到自己眼睛裡有什麼東西想要溢位來。我只得拼命地瞪大眼睛,然後咬牙切齒地說:“我不同意。”
“桐桐……”
“我說,我不同意。”重申的這一次,我提高了聲音。與此同時,眼睛不小心眨了一下,淚珠就滑了出來。
“桐桐……”老媽又叫我一聲。
“你自己想和他結婚,卻說是為了照顧我。媽媽,你怎麼能這麼自私!爸爸才死了四年。他正躺在這裡,在照片上還望著我們笑,你就把他給忘了,要跟別人結婚。”
“桐桐,你怎麼能說媽媽自私?”
“本來就是!”我激動地說,“你想過我嗎?你想過爸爸嗎?他要是知道,會多傷心。換過來說,要是躺在下面的是你,而站在這裡和我說話的是爸爸,他就絕對不是這麼做!”
她微怒:“我就是因為想到你,所以才把和你陳伯伯的事情延遲到現在!什麼叫要是爸爸就絕對不會這麼做?你瞭解什麼?你知道什麼?你爸爸他……”她越說越氣,到了最後一句也是氣極,脫口而出,可是說了半句之後又頓時停住,神色一滯,聲音戛然而止。
“什麼叫我知道什麼?”我抹乾臉頰上掛著眼淚,反問她。
“……沒什麼。”她別開臉,“過去的就過去了,本來就沒打算要你知道。”
“爸爸他怎麼了?”
她嘆下下氣,轉移話題:“既然你不同意,再婚的事我就不提了,以後再說。”
繼而無論我怎麼追問,她都對剛才說漏嘴的事情,絕口不提。
4
一週後,老媽按時去了新崗位赴任,臨行前將老爸的撫卹金提了幾千塊錢出來,替我買了電腦,而且讓我開學搬到學校去用。
最近半年,家裡的房貸也還得差不多,加上老媽單位漲工資,我們的經濟條件也略有改善。買電腦這事,是我大一進校時候就有的願望,前幾天老媽突然又提起來並且立刻付諸於行動,卻讓我異常不是滋味。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單親家庭都是這樣,當父母對兒女有什麼期待的時候,就會用物質來賄賂達到目的。
八月底開學的時候,迎接我們最大的事情就是浩瀚的搬遷工作。整個年級要從西區搬回校本部。
我們要在新生入學之前,將全部寢室騰空出來。
學校安排了校車,專門來回接送行李。
可是,看著寢室裡那小山似的東西,不要說搬到門口車站,就是拉到女生院門口都是一項艱苦的任務。
這兩天,女生院被破天荒地特許雄性生物自由出入,熱鬧非凡。
一次勞民傷財的搬遷行動,居然成就了很多姻緣。讓那些相互之間,在往日被壓抑住的情感,突然爆發出來,使不少人搭上了學生時期校園戀愛的末班車。
而我們寢室卻門可羅雀。
除了劉啟和白霖那痴情的李師兄,居然沒有第三個男人來幫忙。
李師兄今年如願考上了本校物理系的研究生,兩個月不見,眼鏡的度數又加深了不少,看起來更有文化,也更單薄了。
白霖瞥了瞥他:“得了吧,就你那身板,做搬運,我還看不上。”於是將李師兄哄下樓。
趙曉棠揶揄:“喲——心疼了,還怕我們的行李壓死他啊?”
我婉言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