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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不惱,成日裡提著個尿桶圍著附近的化工廠轉悠,靠撿點廢氨水、偷點廢銅爛鐵的賣了頑強度日,那個恓惶勁兒連個叫化子都不如,穿得爛布筋筋的,臉上眼屎巴巴,一付邋遢相,連小孩子見了都要朝他吐口水,大人更是把他當作反面教材來教育自己的孩子,“你這個豆子鬼,好吃懶做,不好好讀書,長大了是第二個癩子腦殼。”記得有一年他在化工廠偷東西,被廠保衛科的人抓住了,五花大綁地把他懸空吊在毒日頭下的電線杆上,吊了整整一天一夜,沒吃沒喝,取下來時已是口吐白沫,奄奄一息。趙志剛到現在還記得他那嚇死人的樣子,眼睛直勾勾地瞪著,象翻白了的死魚。幾年不見,這種人人唾棄、好吃懶做的二流子,居然出人頭地起來,當上了堂堂建築公司的經理,這豈不是有點天方夜談,讓人難以置信,莫非他的祖墳上真的冒出了青煙?趙志剛心中蠢動著的好奇和疑惑更深了,他把探詢的眼光望向雷明,意思在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雷明釋然地笑道:“別說你不相信,當初我第一眼看見他,也差點連眼鏡都驚得掉在了地上。說起他來, 更奇了,當然這些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說是有一年我們這裡忽然來了一支地質勘察隊,說我們這座大乘山可能埋著礦藏,他們是來探礦的,於是一夥人拿著儀器,戴著草帽,浩浩蕩蕩地進了山。他們在山上安營紮寨地鬧騰了半年,結果什麼礦藏都沒有找到就撤走了。也合該這胡三癩時來運轉、財運來了。他這個人平日裡就愛湊個熱鬧的,地質隊的人一來,他就象嫁了娘一樣的歡喜,成天樂顛顛地跟在人家屁股後面轉悠,久而久之居然也跟地質隊的那幫人混了個半熟,他們免費叫給他一些尋礦的小常識。地質隊的人走後,他竟象著了魔似的,百事不幹了,每天扛著把鋤頭上山尋寶,象條狗一樣東嗅嗅、西聞聞,這裡敲敲、那裡打打,功夫不負有心人,居然叫他找到了兩個優質鎢礦,結果一夜之間就發了起來。等到大家從睡夢中驚醒,發瘋一樣一窩蜂湧上山裡時,他早已是佔山為王,當上了把爺,大家辛辛苦苦挖出的礦,幾百塊錢一噸賣給他,他一轉手就賺好幾千。等到那些傻瓜蛋知道其中的奧妙時,也只有乾瞪眼的份了,因為他的勢力越來越大,誰都不敢惹他。稍有不順從的,他就黑吃黑,呑了人家的礦。據說有一個叫譚永連的人就是叫他弄得家破人亡的。當年那些上山採礦的人沒有不罵他黑心爛肚的,說他壞事做絕了。可是這小子不服也得服他,腦子靈得象羅盤針,嗅著空氣稍有不對趕緊見好就收。果真沒多久,政府一道禁令下來,不準私自採礦了,所有私自開採的礦藏都予以取締、查封,這下好多人弄得血本無歸,只有他一個人相安無事,大賺特賺了。這小子有了錢,腰也壯了,氣也足了,還真會投機取巧地來事兒,今天捐點錢修修路,明天捐點錢建建校舍。這下鎮上的領導注意到他了,把他當財神爺一樣地捧了起來,認準他這個人有能耐,是個幹大事的角兒,就把鎮上那個快倒閉的磚瓦廠承包給他,也合該這小子官運亨通,這時正值鄧小平南巡講話之際,房地產、建築業忽啦啦活爆起來,磚瓦廠的生意一下子好得不得了了,結果他上任不到一年,就把個瀕臨倒閉的磚瓦廠弄得紅紅火火、盈利十幾萬。這下他的名氣更大了,鎮黨委一紙任令把他調到禾星建築公司當付經理,有了錢有了權,他開始四處張繩結網,拉幫結派,很快就把前任經理給擠了下來,坐上了一把手的交椅。藉著改革開放這股東風,他又把個建築公司炒得翻雲覆雨,波浪滔滔。現在他已是禾青鎮上灸手可熱的人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牛鱉得不得了,就連鎮上的頭頭腦腦們有時候都要讓他三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小鎮情仇19
趙志剛簡直聽呆了,象是在聽一個傳奇故事。可這又是千真萬確的,胡三癩就活生生地地住在鎮上。此時此刻,趙志剛既羨慕又感嘆:人這東西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說不準。誰曾想到邋裡遢那的胡三癩會有今天,嘖嘖,真是……這樣一轉念,他忽而又模糊地喜悅起來,說不定自己也有時來運轉、出人投地的時候,他忽而對自己充滿了信心。他又回頭看了看禾星建築公司那幢巍峨高聳的大廈,有些遺憾沒有見到今日的胡三癩是個什麼樣子?
“怎麼,有感嘆?”見趙志剛默不作聲,雷明忍不住打趣道。
“是啊,感嘆太深了。”趙志剛老老實實地答。
說話間,三輪車踩到了鎮中心的十字路口,雷明忙道:“就在這下車吧,我回去看看老頭子。晚上邀上玉坤,我們三個人好好聚聚,好幾年沒在一起玩了。”
“行。今晚我們玩個痛快。”趙志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