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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成賢見方應物坐好,指著方應物對那清秀士子介紹道:“此乃吾縣方應物也,極其有才的。”
又對方應物介紹道:“此乃傅繼儒傅兄,本地西湖詩社的才子,你我今次得以參與盛會,還是靠傅兄引入的。”
傅繼儒與方應物彼此見禮,口中道:“久仰久仰。”
至於是否真的“久仰”。那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不過傅繼儒聽到方應物這個名字,確實閃過一絲疑惑。感到這個名字彷彿在哪裡聽過。但他沒有再多想,聽起來耳熟的名字多了。不差這一個。
項成賢又點了幾個人,小聲對方應物道:“這幾位都是西湖詩社的,也是本次集會發起人。”
方應物一個一個看過,沒有太深印象,但能加入據說很強大的西湖詩社,又能發起集會,那想必都是杭城名流。至於其他人包括自己在內,大概都是發起人各自邀請的外地士子。
當今天下承平日久,民間裡文社詩社這類文人組織如同雨後春筍。卻說這結社興起於居住鄉里計程車大夫之間。一開始常常是由致仕官員這類老頭子發起。但到後來,年輕人也發現了有組織的好處,於是乎結社風氣大盛。
就連淳安縣裡也有東社、西社,不過方應物心氣高,對縣裡這些文社興趣不大,所以沒有加入。
正其樂融融的說話時,席間突然有人對著主事者高聲叫道:“周兄!今夜難道只有清談麼?醇酒有之,無美人佐酒,未免有些乏味!”
這是鬧事的還是起鬨的?方應物聞言向主座看去。坐在那裡的主事者姓名是週一元,方才聽項成賢介紹過的。
週一元面上並無不悅之色,答道:“如今鄉試在即,省內高才雲集。今夜只是召集眾位新老朋友會面閒談,叫吾輩先盡一次地主之誼而已。難道你這潑貨不曉得後日西湖雅集才是正題麼?”
先前那人又鬨鬧道:“即便如此,周兄今夜也要拿出幾分誠意才是!”
週一元拍案道:“說不過你這潑貨。我便打發人去請鳳蕭姑娘來!”
屋中幾人一起叫好。傅繼儒轉過頭,對方應物笑道:“方朋友或許有所不知。鳳蕭姑娘是今年的本城花魁,今夜你或可見識見識了。”
眾人繼續飲酒閒談。方應物也與半個主人傅繼儒交談了起來。自己能坐在這裡,還是靠傅公子的引薦,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不知過了多久,門簾晃動,香風飄動,陡然閃進來一位美人,立刻將滿屋人目光吸引了過去。方應物抬頭望了幾眼,心裡也不由得喝彩一句,這容貌果然是嬌豔如花。
卻見這美人裝飾並不繁複,髮髻隨意挽了幾下,鬆鬆垮垮的;簡簡單單的綠襖紅裙覆蓋在婀娜嬌軀上,也是鬆鬆垮垮的,以至於胸前露出窄窄的一絲肌膚。
再看她的神態,十分慵懶無力,星眸半睜半開,旁邊還有個小婢女仔細扶持著。
“這就是袁鳳蕭了。”傅繼儒對方應物與項成賢二人介紹道。
袁鳳蕭一步三搖的走到屋中,對週一元懶洋洋的問道:“奴家今夜睏乏,才睡下就接到周公子傳喚,不知周公子有何吩咐?”
週一元指著眾人道:“有朋友嫌這裡不夠熱鬧,便請鳳蕭姑娘來救場。”
有人叫道:“周兄好大的面子,竟然說請花魁就請到了!只是此地有十幾人,鳳蕭姑娘縱然出眾,但分身乏術,一個又哪裡夠得?”
週一元笑罵幾句,“都這個時辰了,又能從哪裡臨時找十幾個出色的美人來?在下就這等本事了,你若不服大可自己再去請!”
又有人問道:“花魁一個也賽十個,但不知讓鳳蕭姑娘陪伴哪位?難道周兄要獨佔不成?”
週一元抱拳對著眾人連連討饒:“諸君不必給在下出難題了,鳳蕭姑娘該陪伴哪位,還請諸君自行角逐,在下絕不參與!我看讓鳳蕭姑娘出題並當評判,你們各自作詩,誰為最佳,今晚就是誰獨佔花魁!”
項成賢忍不住對方應物擠眉弄眼,又低聲道:“席間這麼多地方的才子,方賢弟可要為我縣增光了,我看好你!”
方應物波瀾不驚,不置可否,比試詩詞這種活動,對他而言實在沒什麼挑戰性,隨便從肚子裡抄襲幾首也夠用了。
花魁聞言,輕啟丹唇道:“眼見今夜群賢盛會,便以夜宴為題。”
週一元喊了店家,拿來紙筆分發給屋中眾人。寫好了的。便可交由他,由他當眾誦讀。以示公開。
這種文人遊戲,大家都是司空見慣的。如此便也不多說,紛紛低頭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