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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的,這二十來人都是各地名流,少有機會匯聚一堂,大家正互相談天說地,談經論典的套交情。
但忽然間,各種雜音越來越小,最後變得靜悄悄,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目瞪口呆的齊刷刷的望向站在船頭的方應物——此人也太敢言了。
這年頭的讀書人風氣還算純樸,雖然已經開始浮躁,但尚未完全進化到一百年後那種除了祖宗父母無所不敢罵的潑辣風格。。。。。。
週一元臉色不大對勁,如果他也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穿越者,必然要罵一聲“臥槽尼瑪”!
他只是喊喊口號,增加一下號召力而已,這從哪冒出來的不懂事小屁孩居然動真格的開始指點江山?
此人罵罵朝廷也就罷了,反正朝廷不是人,可又居然點著宰相一個一個去罵,還罵的如此細緻入微、如數家珍。。。。。。
他只是想拉幫結夥,發展地方性社團,成為浙杭無冕之王啊,而不是去自討苦吃的當在野反對黨!這要傳開了,萬一拖累到他這組織者怎麼辦?
在船中計程車子無不是聰明人,很多人立刻抓住了一個關鍵地方——這人年紀不大,為何點評起遠在京城內閣的宰輔人物如此鞭辟入裡、詳細生動?叫人感到彷彿歷歷在目,不敢不信。不由得,在眾人眼中,方應物身上的光環彷彿神秘起來。
方應物喘一口氣,繼續道:“說完紙糊三閣老,再說泥塑六尚書。。。。。。”但先前發過言的邵琛猛然打斷了他,問道:“這位朋友高姓大名?”
“此乃淳安方應物也,師從商相公。”項成賢與有榮焉的代方應物介紹道。若不是方應物曾經叮囑過,他會連方應物其它如“家父方清之”之類的底細都講出來。
眾人紛紛點頭恍然,換上敬仰的目光,原來是三元宰輔商相公的高足,果然見識不凡,揮斥方遒針砭人物氣勢極大。
與項成賢坐在一起的傅繼儒苦笑著,低聲對項成賢道:“這位方朋友,實在能搶風頭。”
項成賢誠懇的解釋道:“不是方賢弟會搶風頭,實在是他胸中才華凌厲,根本掩蓋不住,甚殊於常人。我縣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時候長了,你自然也就知曉。”
話說方應物開過口後,週一元便閉口不談政治了,一時間船中安靜許多,眾人三五成群竊竊私語,不復群情昂揚的大場面。方應物也成了一個小核心,不少人圍著他說話,順便換換名帖。
不知多久到了棲霞山下,眾人棄舟蹬岸,入武穆祠。方應物站在嶽王墳前左顧右看,這個時候,墓前還沒有生鐵鑄成的幾個奸賊塑像。
他陷入了沉思,考慮是不是主動捐點銀子,鑄造秦檜等人的塑像跪在墓前,再講那副流傳千古的“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人”對聯寫出來?這樣也算是搭嶽武穆的順風車青史留名了罷。。。。。。
項成賢捅了捅方應物,將方大秀才從投機取巧青史留名的遐思中拉了出來,“諸君開始吟詩作詞了,準備制到今日文集中,你還發什麼呆?”
方應物驚醒,連忙從隨行僕役那裡領了紙筆,趴在案上寫起來。(未完待續。。)
ps: 一直拿不準下面劇情,所以這章一直沒發,下午晚上還有。
第二百二十六章 能者無所不能
參加此次雅集的二十來名士子各自作了詩詞,圍聚在忠烈廟前,互相品評詩文。他們大都是來自各縣的精英人物,雖然口上謙讓,但心裡皆有比較的想法。
雅集主事人週一元捧著一張,高聲稱讚道:“邵賢弟的這一句好!山川不改生前烈,浩氣能存死後忠,氣透紙背,簡直撲面而來!”
當即有數人介面稱讚,邵琛面顯郝然之色,對著眾人連連謙遜,“偶得之,偶得之。”
方應物站在較外圍的地方,側頭對引薦人傅繼儒問道:“邵朋友什麼出身?家中以何為業?”
傅繼儒頓了一頓,過了片刻才勉強答道:“他家中是富商。。。。。。”隨後又補充道:“但祖上也是讀書人。”
方應物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其他並沒有說什麼。
傅繼儒聽在耳中,臉有點紅,他明白以方應物的精明肯定看出什麼來了。邵琛的父親是西湖詩社的大金主,本次雅集由他全額贊助的,召集了各地如此多士子也是為了捧邵琛造勢,但這根本不足與外人道也。
詩文品評還在繼續,但大都是應景之作,無外乎褒揚岳飛忠義,痛惜風波亭冤殺,怒罵秦檜買過無恥。不知道是誰,拿起來方應物的詩文,掃了幾眼後臉色一變,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