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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滿都海將再嫁給巴圖猛克,未來大漠便成了滿都海和新可汗小王子的天下。特別是小王子,按照原有歷史軌跡,此人長大後將成為北虜中興之主。
從長遠來看,迅速幹掉小王子才是正理,但從短期而言。大明朝廷也不好立刻背信棄義,拋棄順義王滿都魯的繼承人。
想來想去,方應物上疏奏道:“嘗聞韃虜之中,有少年名曰巴圖猛克者,為北元黃金家族唯一血脈,繼位可汗者必為此人也,朝廷可順勢冊封為順義王。
如若此後新順義王不能滅癿加思蘭,朝廷仍依照之前章法對待;如若新順義王剿滅癿加思蘭,其勢大張時。朝廷可聯絡大漠之東科爾沁、亦思馬因等部,依次冊封、開邊貢,誘其與順義王本部爭鋒。
無論如何,萬萬不可坐視新順義王巴圖猛克號令大漠。不然後患無窮也。”
方應物這封奏疏,早在昨天就交給汪知縣併發出去了。但是為了讓自己在縣學裡清淨,方應物便請知縣幫忙演戲。故意在今天派了個衙役以傳喚的名義,到縣學當眾公佈有這封詔書。
他的目的就是以此震懾那些對自己不服氣的人。用事實讓大家明白做人的差距有多大,免得總是有不開眼的人上門挑釁。
但有趣的是。今天孟教諭好死不死的出了一道邊策題,與朝廷下詔詢問方應物邊事對策相映成趣,倒真是湊巧了。一想到這裡,方應物內心就覺得好笑。
能夠讓朝廷直接下詔垂詢意見,而且還是至關重要的邊務,這對蝸居在縣學的普通士子而言,衝擊力太大了。
導致方應物走了後,縣學明倫堂內集體失聲。人雖走了,但“我所寫邊策都是軍國機密,不便為爾等所閱也”這句話言猶在耳。
淳安縣大族裡,各種冊封詔書並不少見,幾乎每個大家族都有一些,但那是屬於家族裡別人的,不是他們自己的。
而且走形式的冊封與諮詢意見的詔書不是一回事,象徵意義也大不相同。朝廷下詔垂詢軍國重事,這分明就是史書中布衣卿相的待遇啊。
客觀的說,真實情況沒有這麼誇張。但方應物裝逼裝的太成功,區區縣學生員們的眼界太低,人的想象力也是無窮的,不免就誇大了。
有些詞話小說看多的人忍不住想道,這方應物出外遊學一年,難道是碰到了微服私訪的天子,然後哄得聖心大悅,獲得知遇之恩了麼?
按下別人心思不表,卻說方應物跟隨著衙門差役出了縣學。又進了縣衙後堂院內,這戲也就不用接著演下去了。方應物便對衙役謝道:“有勞了!”
那差役連忙笑道:“大老爺和方相公有所吩咐,也是小的本分。”
此後兩人便就此分別,方應物從縣衙中出來,漫步回學校去。正經過縣城當中的十字街頭,忽的聽到有人叫道:“前面莫不是方賢弟麼!”
方應物轉頭看去,卻見許久不見的項成賢在向他招手,旁邊則是焦不離孟的洪松洪公子了,他們的身後則是兩個僕役。
看來這兩位熟人聽到縣學歲試訊息後,終於來到縣城準備入學,這下可有住處了!項成賢在縣城裡那處宅子面積大,還有單獨外院,很適合安置蘭姐兒。
方應物像是看到了長了腳的房子朝他走過來,欣喜的上前見禮道:“見過兩位賢兄,別來無恙否?是何時到的縣城?”
洪松答道:“今早到的,剛安頓好,正要前往縣學。”
項成賢也插進來答話道:“託方賢弟的福氣,這一年來讀書讀的甚爽,爽的都忘記掉書房外面是什麼樣子了。又聽說縣學要歲試,故而前來入學。”
三人寒暄過幾句,正商議是先去縣學還是先去找個地方喝酒時。心細的洪松忽然發現了奇怪之處。
他便問道:“縣學歲試在即,想必在校諸君都不敢有所懈怠。眼下這時辰正是讀書講學的時候。方賢弟你卻為何獨自在外閒遊?”
“這自然是有原因的。。。。。。”方應物答道。
項成賢眉毛皺起來,冷哼一聲搶先對洪松道:“還能有什麼原因。想必是你我這幾日不在縣學中,有些不開眼的折辱到方賢弟了,故而他心裡憤懣,無法排遣,只能獨自在外徘徊了。”
方應物很歎服項成賢的想象力,連忙否認道:“實情並非如此,縣學中沒有人欺辱得了我。。。。。。”
項成賢打斷了方應物,“這話我不信。你的秉性最是要臉面,就是被人欺辱了也不會告訴別人。生怕丟掉自己面子,只會自己偷偷想辦法報復。
所以有這種事情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