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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地方,你們也要相助一二。”
王魁聽到這句,又聯想起那張需要兌現的一千鹽引票據,不由得心中一動,猜到了幾分方應物的意思。
莫非這方應物自恃身份,不想親自打理這些俗務。所以要找人來合作?那麼他頻頻對王德忍耐,也是為了這個目的?
王德還是信不過方應物,心裡疑神疑鬼,嘴上不鹹不淡,“方公子言重了,我們王家幫不上你什麼。”
方應物已經極度不耐煩了,在他眼裡王大戶就是不知好歹。他聲音抬高了幾度,彷彿是訓斥的說:“同鄉之間,誰不是互相幫襯?偏生也只有你像防賊一樣防著!
看在父親與你曾為幼年社學同窗的面子上。我再叫你一聲世叔!但從今以後,你退居後院頤養天年去罷,或者回老家去也可,別再不知所謂了!”
方應物怒氣衝衝的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話怪怪的,又十分霸道,還真像是強行霸佔別人家產似的。
他又連忙補充了幾句。“你的產業自然是在瑜姐兒名下,至於事務操持也自然有王魁經手。東家和掌櫃都是你們姓王的。你也無須擔心什麼!”
見父親還把方應物向外推,王小娘子也快急了眼。又對王德道:“父親,你也忒糊塗了,怎能如此說話,好心全當驢肝肺麼?”
感覺遭到了女兒連同外人的圍攻,自己堂堂一個家主成了孤家寡人,王德有點惱羞成怒,不由得看向族弟王魁,但王魁卻轉頭看向外面,彷彿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沒有看到。
沒人出來幫腔,王德氣咻咻的沒奈何。過了半晌,只得對方應物道:“若今次之事真與你無關,我王家當然不會不明事理。”
“但願你真能明白!”方應物嘲諷一句才道:“我明日便去拜訪鎮守太監,事情平定後,你要出面消除流言,別讓無知之輩還以為我欺男霸女,把你們王家怎麼樣了似的。”
聽到“欺男霸女”幾個字,王小娘子沒來由的臉色一紅,心口很是跳了跳。忍不住想象了一下,若是秋哥兒真上門搶人,她將會順從呢還是反抗呢?
隨後方應物便離開王家,王魁一直將方應物送到了大門外。想起方應物所暗示的合作,王魁一時技癢,忍不住提出自己的見解:“其實你不必為鹽引變現而發愁,也不必在食鹽售賣上投入太多精力,那不划算。而且賺的都是辛苦錢,從各府縣回收鹽款是個瑣碎活計。”
方應物對自己不擅長的領域向來是從善如流,當下問道:“那你說如何?”
“只需找本省有實力的商家,一口價將全部鹽引轉手給他就行了,無論是用賣的形式還是租的形式,讓他去鹽場支鹽並分銷散鹽。
然後可以把現銀拿去購買絲織物,再運到西北,委託那個三原王家出手,如此才能得到最大獲利。”
“這很能賺錢?”方應物又問道。
王魁分析道:“東南盛產絲織物,在江浙售價一兩的絲綢,運到西北起碼能賣十兩,除去成本這至少是幾倍的利潤,如何不能賺錢?
而且,若你還能繼續從西北換回鹽引票據帶回浙江,那又是一次賺錢的迴圈。如此就是一條源源不斷的生財之路。。。。。。”
方應物腦中想象了一下,這確實是一條很宏大的商路,用鹽引票據作為媒介,通東南與西北兩地,囊括糧食、絲綢、食鹽等大項,其中利潤之豐厚不言而喻。
按照最理想的演算法,當今在西北七鬥糧食可以換一引鹽票,假設到東南可以按二兩價格賣出,然後購買兩匹絲綢,再運到西北就可以賣二十兩。然後再換成糧食大概就是十石左右。
一個迴圈,七鬥變成了十石!扣掉各種耗費,那也是暴利了!
但這也很依賴於西北東南兩處的綜合實力,一般商人是做不成的。即使有這個財力,如果沒有過硬關係也打不通這些環節,尤其是西北邊鎮那裡。
不過如今的他好像可以試試看,即便不能長久,但只要能做幾年也是可以賺到很多銀子了。
想來想去,想得多了,於是方大秀才今夜失眠了。到了次日,方應物日上三竿時才起床。
按著計劃,今天要去拜訪鎮守太監。方應物很是發了會子呆,感覺清醒了幾分,這才用過飯,然後洗漱出門。
鎮守浙江太監李公公的府邸也在西城,位於布政使司衙門北邊不到兩裡的地方。五開間的大門極其壯觀,比布政使司衙門的門臉還要豪闊。但門前很是幽靜,幾個門子百無聊賴的坐在條凳上閒扯。
若非為了王家的事情,方應物也不會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