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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還是收一收手。。。。。。”方清之臉色微紅,神情不大自然,支支吾吾的說。
方應物對此大驚失色,別人說出這種姑息縱容的話不意外,但從父親嘴裡說出來簡直就是見了鬼。父親大人難道不是應該說“左正直、右節氣、忠義放中間麼”?
他上前一步,搖晃著方清之急急問道:“父親大人,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吃錯藥傷到腦子了麼?”
“你走開點,為父沒毛病!”方清之有點惱羞成怒的罵了一句。又道:“今天有人叫我來勸一勸你!”
方應物連忙問道:“到底是誰?”
方清之如實答道:“是徐溥徐學士找為父談了談,他說萬首輔得知宛平縣衙的事情後,意欲藉此由頭對都察院進行大整頓!”
徐溥徐學士前文介紹過,乃是禮部左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學士,翰苑領袖人物,未來必將入閣的人選。
若是徐學士出面,能幫父親洗腦就不奇怪了。。。。。。但現在這不重要,讓方應物愕然的是,縣衙民變這件事的影響深度超出了他的想象,就連高高在上的首輔萬安也打算插手進來謀取好處麼?
再仔細想想也不算意外,萬首輔出了名的人品惡劣。靠這天子寵信才穩居相位。多年來萬首輔一直被科道言官大肆攻擊,罵他的奏疏估計能堆滿一間屋。
這次聽到都察院御史爆出勾結東廠這種大丑聞。萬首輔想借此機會對都察院進行整頓,或者叫做大清洗並不意外。
而且最要命的是。天子本人也未必沒有收拾那些可惱言官的心思。。。。。。這些年來,天子也被言官搞得十分煩惱。
方應物浮想聯翩,同時聽父親繼續說:“徐學士覺得,都察院御史固然有個別害群之馬,但大都是正人君子,正道依然是主流。
此次事情若渲染鬧大後,可能會被萬首輔加以利用,只怕要變成萬首輔排除異己的工具,那就連累到其他人了。所以為了大局。還請你剋制一下。”
聽到“大局”這兩個字,方應物突然警醒過來,無論五百年前還是五百年後,這兩個字都是很意味深長啊。
又想了想,方應物反問道:“是誰的大局?是徐學士的大局?還是我方家的大局?”
方清之避而不答:“你有話直說!”
方應物笑了,“那很好辦,請父親去答覆徐學士,我有兩個條件,只要他承諾辦到。那我也可以答應他!
第一,請他舉薦父親升為六品翰林院侍讀或者侍講,立刻!第二,他三年內不得舉薦謝遷升官!”
方清之瞠目結舌。兒子這兩個條件在他耳朵裡實在匪夷所思。自己現在正編《文華大訓》,編完之後論功行賞註定要升級的,那麼現在被舉薦升了。編完書後再升一級,這速度也太火箭了。
另一個條件更是。壓制著名的火箭幹部謝遷三年不動,這實在是霸道到。。。。。。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故而方清之忍不住喝道:“你這話極為荒謬!徐學士怎麼可能答應?”
方應物答道:“對我來說。他必須付出這個代價!不然我都是吃虧到無以復加!當然他可以不答應,那也無所謂,兒子本來就沒指望他答應。”
方應物攪風攪雨的最根本目的還是為了保住汪芷,如果自廢武功,那就削弱了對汪芷的支撐,當然需要得到更大的好處才能去做。
方清之不滿道:“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徐學士說的道義話,你這卻是錙銖計較的利害話,叫為父怎麼好張口去回答?”
方應物很直白的說:“徐學士口中都是道義,但他心中肯定也是利害!大家敞開了談,何必遮遮掩掩的?”
方清之皺眉道:“這樣說話不行,絕非正道,有損為父與徐學士的情分!”
方應物冷笑幾聲:“情分這個東西,別處或許有,但父親大人你與徐學士是不可能有真正情分可言的!他重點提挈的得意後輩是謝遷,六年之間讓謝遷從修撰升到了左庶子!
而謝遷與父親你年歲相當、起點差不多、入仕時間只差三年,還都是浙江人,將來朝廷不可能讓兩個年紀差不多的浙江人一起入內閣!
父親你如果有遠大抱負,還以入閣為志向的話,那麼和謝遷之間是沒有緩和餘地的,除非你們中間有人退出競爭。也就是說,你和謝遷的恩師靠山徐學士是不可能有真正交情!”
方清之啞口無言,他雖然正直但並不傻,知道兒子說破的都是實情。
方應物繼續冷冷的說:“我們沒有道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