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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為首之人一腳踏在他胸口,反問道:“有兄弟在衙門口盯了兩日,就看你與那告狀的何氏潑婦眉來眼去,偶爾交談幾句。我倒要問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柴東左右瞥了幾眼,終於發現圍著他的幾個人都身穿衙役工夫,九成九是宛平縣衙的衙役,只是不知道自己被打昏後被帶到了哪裡?聽到問起他的身份,柴東便叫道:“久聞方青天大名,就是這邊表裡不一的偽君子麼?”
那為首衙役踢了柴東一腳,呵斥道:“問你什麼就答什麼,別胡扯沒用的!我們做的是我們的事情,與方縣尊無干系!”
柴東胸口生疼,忍著痛答道:“在下乃是何氏夫家叔父。聽到侄婦告狀,便來看顧一二。”
為首衙役哈哈一笑。“別胡編了!昨日我派一個兄弟去了東城,並聯絡上大興縣縣衙另一個兄弟。一起到朝陽門外走訪。
結果可以確定,何氏夫家一族上上下下許多人,全都不知道何氏告狀的事情,看何氏這幾日消失,只當是何氏暫且回了孃家——憑什麼你這個叔父就特殊了?
我看這身份也是編來騙人罷?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教唆何氏到我們宛平縣撒潑賣刁?”
柴東愣了愣,縣與縣之間是極其忌諱越境辦案的,除非有更高一級官府的協調。柴東沒想到這衙役居然如此大費周折的越界私訪。此人如此賣力氣到底圖的什麼?
旁邊另一個衙役點了點柴東,威脅道:“勸你最好老實答話!不然我們也不是吃素的,公門裡有的是手段叫你不消停!”
柴東咬緊口風不放,“在下確實叔父,帶著侄婦來找方青天告狀,有何不對?”
為首衙役陰測測的笑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掉淚,不撞南牆不回頭。。。。。。這裡是班房。也是百姓口中的黑店,衙門裡有的刑具,這兒也都有,用不用在你身上先演示一套?”
知縣決定要審某案時。需要發傳票給原告和被告,叫他們在指定日期到縣衙接受審問。
而衙役需要拿著傳票提前拘了雙方候審,等候的地點不在縣衙內。畢竟縣衙內只有小吏和諸位官老爺的公房,屬於衙役的極少。所以衙役們在縣衙外面不遠處各自置辦了班房。作為用來臨時拘押的場所。
當然進了班房就等於寄人籬下,無論是嫌疑犯還是原告被告。免不了被勒索好處,這也是衙役的重要生財之道,甚至有時候衙役會將班房當成私設公堂的地方。
聽到要用刑,柴東變了臉色,怒道:“爾等也敢!”
為首衙役嘲弄道:“怎麼不敢?”隨即對左右吩咐道:“將夾棍搬來,給這廝一個見面禮。”
柴東掙扎著要起身,卻被左右開弓抽了兩個耳光並被兩人死死按住。隨後便見夾棍套在自己腳踝上,忽然一股鑽心刺骨的疼痛滲入了腦髓中,便忍不住大喊一聲。
“繼續,不要停。”為首衙役不為所動,再次吩咐道。
自從醒來後,柴東的頭始終嗡嗡作響,此次連番劇痛,險些又昏死過去。
為首衙役蹲下來對柴東嘆口氣道:“你這是何苦硬撐著?這裡沒有別人,若惹怒了我們,把你宰掉往後院一埋,沒有人會知道你曾經來過這裡。”
柴東聞言倒吸幾口涼氣,他知道面前這人所言不虛,並不是嚇唬他!公門裡的黑人黑事比比皆是,根本不足為奇。
想至此處,柴東像是變了一個人,厲聲喝道:“吾乃東廠緝事官校,爾等胥役之徒誰敢動我?”
東廠緝事官校!幾名衙役聽到這個身份後齊齊大吃一驚,下意識地面面相覷,最後齊刷刷的看向為首衙役。
但這這為首衙役同樣也瞠目結舌,一時間不知所措。。。。。。他只是要為縣尊分憂,卻不料扯出一個東廠人物,而且還對此人極盡羞辱的用了刑!
他一個縣衙衙役,拍馬也追不上東廠人物,東廠有點地位的人物滅他就像踩一隻螞蟻!想到這裡,那為首衙役真像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心驚肉跳的問道:“空口無憑,有何為證?”
柴東冷哼道:“衣襟底下暗兜裡藏有腰牌,一看便知!”他這心裡極其窩火,好端端的被一群卑賤衙役私自抓捕拘押起來,簡直莫名其妙,全都他孃的該死!
但此刻形勢比人強,柴東也不得不暫時按捺住自己,“在下身負朝廷機密事,不能如實對諸位相告。但不知者不怪,只要放了在下,我也不問爾等姓名,所有賬務一筆勾銷,大家只當素不相識如何?”
那為首衙役翻出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