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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好說。。。。。。”方應物話說一半,忽然卡了殼。自己今天早晨時角色扮演過於投入,激情滿滿的順口裝了一次廉潔自律、不佔公家一文錢便宜的清官,若轉眼間就將小妾接過去,那未免也太打臉了。
“不急不急。過一陣子。。。。。。再說那破縣衙年久失修,真不如家裡住著舒坦。”方應物邊想邊拖延道。
兩女瞬間珠淚點點。輕聲問道:“莫非老爺喜新厭舊,厭煩我們姐妹二人了?”
看著小妾們的哀怨模樣。方應物有點頭大,心裡連連感慨這清官真是不好當。。。。。。也不知道那些江湖傳聞中的“豆腐知縣”、“青菜御史”之類同行是怎麼當下去的。
哄來哄去,方應物便覺得用嘴巴實在太麻煩了,常言道君子動手不動口,還是動手比較直接。
所以他攬了兩女就要往床上滾,正要興致勃勃時,忽聽到婢女敲著窗戶叫道:“老爺!前面門子來傳話,說是有人送請帖。”
方應物只想破口大罵,天都要黑了。誰這麼不講究的來送什麼請帖?讓婢女把請帖送了進來,展開看去,卻是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屠滽屠大人落筆,邀他今晚一晤。
這屠滽也是浙江同鄉,與方家常有往來。前文介紹過,自從商輅、姚夔、陸瑜、鄒乾等閣部大臣離開後,朝廷中的浙籍官員有點沒落,閣臣、九卿中竟然無一個浙江人,而這屠滽屠大人已經是浙江官員中最出頭的人之一了。也是科道里最高階別的浙省官員。
所以對方應物而言,屠滽的面子不能不賣,而且方應物還隱約記得,這屠滽未來似乎也是都御使、尚書級別的高官。同時代的本省人裡似乎只比謝遷小。
一萬個無可奈何,方應物只得整頓衣冠,離開溫柔鄉。喊了方應石挑起燈籠,重新出門。大門外有人在候著。見了方應物出來,便引著方應物沿街而去。
在路上。方應物被暮春晚風吹了幾下,頭腦清醒過來,頓時疑雲泛起。
屠滽按照江湖地位和資歷,應該與自家父親互相往來才是,怎麼會直接找上自己這年輕後輩?而且為何又是傍晚了才來叫人?若非這個帶路人是見過的,方應物真要懷疑有別人騙他。
向西北走了不到半時辰時間,天色漸漸黑了,但卻見前方滿街張燈結綵,光亮如白晝,隱隱約約有管絃絲竹之音傳入耳朵裡。
方應物停住腳步,問那帶路家奴道:“這是哪裡?”那人恭敬的答道:“方大人請勿驚疑,此處乃是新開的分司衚衕,就是要在此會晤。”
所謂分司,教坊司分司也,衚衕裡都是什麼人家,不言而喻。方應物愕然無語,前番剛正義凜然的嚴詞拒絕了項大公子的邀約,轉眼間還是晃到這花街柳巷了?
還有,這屠滽屠大人怎麼想的,召請後輩召到青樓楚館裡會晤?這也太沒有正形了,時就是劉棉花也幹不出這種沒節操的事兒啊。更別說屠滽還是右僉都御使這樣的風憲官,更需要格外注意品行,怎能如此不莊重?
彷彿看出了方應物的猶豫,那帶路家奴又道:“我家老爺說了,請小方大人務必前往。”
好罷,方應物搖搖頭,還是那句話,屠滽在浙江幫裡地位特殊,面子不能不賣。他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的觀察四周,這不是好奇,而是擔心遇到熟人,如果看見了就躲避一下。
繞過幾棟院落,來到一處掛著兩盞紅燈的院首,裡面又套著幾個小院。另外有人領著方應物繼續向內行去。過了穿堂繞過迴廊,來到後面一處內院,卻見臨水建有一棟精緻廳堂。
此時從廳堂裡傳出頗為激烈的琵琶聲,方應物立足聽了聽,心裡更奇怪了,他家與屠大人也算熟悉,但從未聽說過屠滽喜歡琵琶。
方應物滿懷疑惑的進了廳內並抬眼看去,正對著他的是一扇黑墨大理石屏風,屏風下面是榻席和案几。有位五六十歲的老者斜靠在矮塌上,身量魁偉相貌堂堂,正在全神貫注的聽著琵琶樂。在老者的斜前方不遠處,則有一名身穿紅色紗衣的窈窕女子,坐在矮墩上低頭撥弄著手裡的琵琶。
方應物仔細打量了幾眼,便隱隱約約認出這老者是誰,心裡赫然大吃一驚,嘴巴幾乎合不攏。
想不認出都難,這位老者可是朝廷裡的大名人,乃左都御史、威寧伯、提督京營王越也!當初在午門獻俘大禮上,王越當著天下人的面被封為威寧伯,方應物印象很深刻。
這叫方應物越發的驚疑不定,不是屠滽屠僉憲要請他相見麼?怎麼成了王越王老大人在這裡?而且他與王越幾乎是素昧平生,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