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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山兮氣蓋世,面對十面埋伏也只能自刎烏江。”
尚銘身為東廠提督,自然不用萬通來給他做形勢報告,只問道:“萬大人方才所言,立於不敗之地是何意?”
萬通笑而不語片刻,然後再次打包票道:“尚督儘管把心放進肚子裡,就算所謀不成,但我也有法子讓汪直自顧不暇,你我仍可安居不動。”
尚銘暗想,位置到了萬通這個地步,總不會空口白話罷?東廠一家當然不如西廠。若東廠和錦衣衛聯手。。。。。。
按下錦衣衛與東廠兩家大頭目的密謀不表,卻說方應物見自己擺姿勢真把尚銘趕走。便也沒有多想,只在牢中悶頭大睡。尚銘走人就走罷。若在牢中和東廠提督密談,誰知道傳了出去別人怎麼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另一個廠督是另一種情況)。
可嘆方應物渾然不知道自己扇動了小蝴蝶翅膀,無意中把另一個廠督坑了一把——
如果不是他擺姿勢,尚公公就不會折節去找萬指揮打探情況;如果不是看到尚銘居然能放低姿態,萬指揮也就不會大膽與尚公公談話;如果沒有這次談話,萬指揮就很再難找到勾搭尚公公的一起對付汪太監的合適機會,畢竟人心隔肚皮。
到了次日,天光放亮。但牢中依舊昏暗。方應物正在半睡半醒時,卻被東廠番子喊了起來。不由分說,便被帶到了大堂上。
方應物抬眼看了看,高居公案後面的仍然是尚銘,便抱拳道:“今日繼續問案否?”尚銘大喝一聲,“公堂之上肅靜!你這欽犯,沒問到你不許多嘴多舌,否則掌刑侍候!”
方應物愣了愣,這尚公公氣勢態度與昨日明顯不同。難道一夜之間便能脫胎換骨了?正琢磨時,又聽到尚銘再次喝道:“底下人犯聽著!你在西廠時數次與人密謀,密謀的是什麼?”
這是歪樓!方應物忍不住辯解道:“敢問廠公,在下以何罪名下獄?廠公所問之事與在下罪名何干?”
尚銘狠狠拍了拍公案。斥道:“既然進了東廠,問什麼由不得你!還不速速招來!”
風向不對啊。。。。。。方應物不禁陷入了沉思。什麼數次與人密謀?指的是汪芷單獨進牢中與他密談的事情?這事兒也能傳到東廠?尚銘想故意牽扯汪芷出來?
尚銘見方應物沒答話,便對左右吩咐道:“左右何在?人犯若敢抵賴。即刻大刑侍候!”
廠衛裡果然真夠黑的!方應物大怒,抬頭道:“此乃欲加之罪!天子命你審理。審得是什麼?廠公另安罪名,胡亂栽贓。妄圖矯詔否?”
尚銘不想與方應物鬥嘴皮子,那是以短攻長,橫下心道:“左右動手!打到招供為止!”
眼看著要動真格的,方應物頭皮發麻,有點色厲內荏,對尚銘高聲道:“吾乃今科會元、待選官身,若無天子詔諭,誰敢用刑!”
尚銘遲疑了一下,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天子雖然把方應物下了詔獄,但並未或明或暗的許可用刑。自己現在這審問算私下裡做主的,如果一著不慎,要把自己牽連進來了。
正當這時,有個太監匆匆邁進了大堂中,惹得眾人紛紛注目。能隨便闖進東廠大堂的人,絕非一般人。
果然見這太監對著尚銘喝道:“東廠尚公何在?有上諭!”尚銘連忙從公案上滾了下來,一干人等迅速匍匐倒地接旨。
那傳旨太監便高聲道:“上諭:爾處置方應物,須得從重、從快、從嚴,不得拖延!”
在場的方應物大驚失色,這他孃的是嚴打嗎?天子竟然想下狠手了,這又是哪一齣?
尚銘則是大喜過望,真是瞌睡時掉下個枕頭!天子口諭雖然沒有明說允許他用刑,但起碼給了他一個藉口,可以讓他自行領會精神。而且還可以看出,天子顯然是對方應物真怒了,把握住這個大方向,用刑不用刑這些細枝末節就無所謂了。
只是不明白天子為何忽然又傳了這麼一道口諭?尚銘起身後,對傳旨太監詢問道:“今日有何變故?為何皇爺急忙傳旨到此?”
尚銘貴為司禮監秉筆太監兼提督東廠,這點面子還是有的,那傳旨太監如實答道:“今日早朝,有刑部主事林俊上奏,請斬方士李孜省、鄧常恩和僧人繼曉,並請釋放方應物!陛下勃然大怒,當場廷杖了林俊,並命傳旨到東廠。”
方應物一直在側耳傾聽,聽到這裡時,心裡簡直像是有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什麼叫豬隊友,這就是豬隊友!請斬?這是能隨便說的麼!
這林俊林主事是父親的同年好友,時常登門往來的,自己也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