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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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兒手背一片鮮紅,驚愣在床沿。邢掣見狀心中猛地揪痛,上前拉起冬兒,暗中給她揉著手背。嘆口氣,道:“月下,咱們誰都別想瞞著爺,不可能瞞得住。早晚要說的。都告訴爺吧。說的越晚…傷痛越深。”
“月哥哥…你離四哥哥遠點。”將月下拉的離凌燁宸遠遠的,生怕凌燁宸聽完之後,會傷到月下。
月下搖頭,將她手撥開,走到凌燁宸榻前,噗通跪在地下:“奴才該死。奴才無能。和木頭帶著萬名士兵仔細搜了崖底,找到了薛主子…的屍首。”
月下才說完‘屍首’兩個字,凌燁宸便覺得頭暈目眩,心中似被大石壓住,呼吸不能,心胸翻湧,噗的一聲,噴出血注。頭昏腦沉,重重向床下栽去。
月下驚道:“爺!當心。”上前將抱住凌燁宸雙肩,將他身子扶住,託到榻上。
凌燁宸這一栽倒、再被扶起,發上金環便脫去,青絲散下,凌亂覆在頰上。月下低頭看去,便見髮絲空隙之間,閃著點點水光。
“她在哪?我要看看她。”
雙兒走來,拉住凌燁宸的手,軟聲細語道:“四哥哥,不要看了…玉凝走的難看,她已經可憐。你看罷,不過是給自己徒增悲傷,讓她安心的去吧。”
凌燁宸從她手中抽出手掌,嘴角揚起,卻見血淚自頰上淌下,漫過薄唇,進了口中。“我要見她。不管她死相多麼難看。我都要立刻看到她。”
月下感到凌燁宸身子劇烈發顫,顯然已是到了悲極哀極的地步。“老邢,去將薛主子提進來吧。”
邢掣微微頷首,奪門出去,半盞茶功夫,手中提著一個大包袱,沉甸甸的,紅綢包著重物,那綢緞面溼淋淋,溼的地方是暗紅色,像是血水浸出布料。
邢掣小心將包袱放在地下。
凌燁宸呼吸驟緊,撐身下榻,讓月下、雙兒扶著,是害怕面對,也是心傷身累,步履艱難的走到那包袱旁邊。
他深吸一口氣,將那包裹開啟。一具身著白衫的女屍,暴。露出來。
冬兒大慟,掩面低泣,喃喃道:“我主子…死前遇了野。獸,腦袋給叼走了,手臂也被撕咬斷。主子常說要將皇上給的金鈴鐲子去掉,這下…如願了,可…可…命卻沒了。”埋進邢掣懷中,泣不成聲。
原來屍首從脖子處被猛獸咬斷,左臂也被從肩部撕下,胸口也有多處猛獸抓痕,屍身殘缺不全。
凌燁宸一聲不吭,直直看著那屍首,雙眸越發的深邃莫測,冷冷道:“這不是她。”
眾人知道這事實難以接受,他會如是說,正是不能接受之言。
凌燁宸喃喃道:“她的身子我最是熟悉,這不是她,她不該死的這樣淒涼,這不是她,不該是她,她是我的人,怎麼可以這樣死去。”此刻心中沒了主意,斷然不能接受愛妻被猛獸叼食的事實。
忽然眸色一動,撩開屍首胸襟白衣,她鎖骨下,正有一抹赤紅硃砂。凌燁宸看後心口劇痛,喃喃道:“凝兒,是凝兒。”心如刀絞,仰天悲嚎,亦哭亦笑,雙眼一黑,向前趴去,倒在那屍身胸前。
凌燁宸一病不起,病榻上連臥數月,窗外已是雪花飄飛,到了寒冬。若非月下每日強行給他灌下湯藥,他早已經病死榻上。
這日,月下又如往常,來到龍榻前面,給凌燁宸說一說戰事,邢掣怎麼英勇抗敵,怎麼智鬥耿鵬,雙兒怎麼調皮、頑劣、鬧出了許多笑話,淨是撿一些開心事說給他聽。
凌燁宸滿臉胡茬,倚在榻上,呆呆望著窗外皚皚白雪,對月下的話不知聽進去幾個字。突然淡淡道:“月下,天涼了,凝兒可有加衣?”
月下手臂猛地一震,眼眶酸澀,落下淚來。這是數月來,凌燁宸初次開口說話。月下慌忙走去為他蓋好錦被,溫聲說道:“是,方才奴才給薛主子送去了狐裘,那可是上乘雪狐的皮毛,世上僅那一件,怎麼能不給薛主子呢?”
凌燁宸手臂自被中伸出,緩緩指向窗外,微微一笑:“那凝兒,為什麼還穿的那樣單薄?”原來冷風吹過,捲起大雪,他將那雪影看做了玉凝的形狀,便覺玉凝站在窗外孤零零,瑟縮的朝屋內望來,模樣可憐極了。
月下喉中哽咽:“爺…讓薛主子安心去了,不行麼?”
正在此時,門板被人輕輕推開,邢掣黑衣上覆滿雪花,疾步走來,拱手道:“爺,映雪主子病死在冷宮了。是不是將她葬在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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