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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愛(虐)》作者:許壹一【完結】
☆、再遇
一輛黑色LEXUS穩穩停在路邊,車上下來的人大步走進陰暗潮溼的小巷。泥濘的窪地即使小心走在邊緣也會濺起髒黃的泥水,原本鋥亮的高階皮鞋沾上了星星點點的汙垢,而它的主人絲毫不在意周圍髒亂的環境與自己有多不協調,只是面無表情地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這片平房區還有半年將被拆除用於建造大型的遊樂場所,大多數居民在別處已經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因此周圍很少能看見人影。
原本陰沉的天在這時下起了延綿細雨,像是在同世人訴說繾綣的愛戀,一點點打溼了男人寬厚的肩膀。銳利的眼掃向門牌號,確定是自己要找的地方後,男人敲響了門。
屋內傳來細微的聲響,裡頭的女人帶著遲疑小心翼翼地問道:“誰?”
“來幫助你的律師。”男人冷然的聲音比春日裡的細雨還要微寒。
女人似乎鬆了口氣,下一刻門緩緩地被開啟。當四目相接,洪荒倒流,依稀在眼瞳深處尋到光點,指向彼此的流年轉碾。呼吸很輕很淺,時間被凝結在胸口走不前,唯有雨滴擊打磚瓦的聲響,驚動了誰的一念一思。
這一眼蔓延過整整七年……
男人原本平靜的目光瞬間陰晴不定,而女人眼裡的思念被泛起的霧氣遮蓋得無跡可尋。
她,羸弱蒼白,謹慎敏感。
他,深邃清雋,世故陰沉。
彼此之間轉變的何止是外貌,更有還不清的債,他懂她亦懂,正因如此相見不如不見。
多年後她坐在藤椅裡遺世獨立,望著天際穿透厚重雲霧的刺目日光,折射進眼底的悲哀斑斕了她涼薄的一生。
想起那一幕,宴渺終於明白,再次織纏的網,難以逃脫的城。註定,繁華世事,緣起緣滅,掙不開躲不去。悠長的時間裡他們相互傷害與憎恨,把相愛的時間都淹沒了。
恨遇見我麼?這句話,她一生都沒能問出口。
“宴渺小姐麼?”男人掏出名片遞給她,眉都沒抬一下,“我是嚴謹宜女士的委託律師莫浩臨。今後你遇到任何麻煩都可以打電話聯絡我。”
完全公式化的語調,卻冷得彷彿源於地獄,割得人生疼。
宴渺雙手接過名片,看著上頭方正的字,苦澀在心裡漸漸散開,舌尖發疼,“我不需要律師,麻煩你轉告嚴老太太謝謝她的關心。”
莫浩臨死死盯著宴渺,目光似利劍。她眼神閃躲不敢看他,身體也在微微發抖,是因為害怕他麼?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成拳,莫浩臨內心冷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著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漸行漸遠,宴渺無助地依靠著門。萬萬沒想到能再見到他,這些年來以為已經習慣了忍耐,沒想到在他面前忍耐竟會那麼難。努力忽視他眼裡的恨意,忍住想要觸碰他的衝動,心裡的聲音一遍遍告誡自己不能靠近他,每一個有關他的念頭都該被蠶食的乾淨,但終究沒能忍住身體的顫抖。
將手中的名片貼在胸口,似乎能感受到他抱著她時的溫度。宴渺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嘴邊勾起諷刺的笑意。她以為老天就快把她給忘了,原來並不是,它只是在思考如何繼續折磨她。
“賤人!你是害死我的兒子!是你殺了他!我不會讓你這個賤人好過的!”
突如其來的謾罵聲嚇壞了宴渺,她如驚弓之鳥般快速關上門,卻還是遲了一步。門被人強硬推了開,宴渺一個不穩摔倒在地上,手中的名片也飛了出去。
來人共有四個,為首的婦人宴渺認得,而其他人怕是婦人找來的打手。婦人面部扭曲,神情惡毒地指著宴渺說:“無論你躲到哪裡我都不會放過你的!早就知道說你是個禍害!我今天就為我兒子討個公道!”說完她親自上前對宴渺一陣拳打。
宴渺左躲右閃惹得婦人更是氣憤,命令身邊的人將宴渺抓住,正在宴渺無法動彈準備迎接婦人迎面的狠打時,聽見有人出聲阻止,“住手。”
原本架著宴渺的兩個人被強硬的氣勢震住,下意識鬆了手。
宴渺癱坐在地上向門口望去,只見去而復返的莫浩臨筆直地站在那裡,他看都不看宴渺一樣,銳利的眸子冷酷地直視婦人說道:“我是宴渺的代表律師,你對我的當事人使用暴力造成傷害,我的當事人有權保留追究法律責任。”
莫浩臨離開的時候與這幾個凶神惡煞的人擦肩而過,這片區住民本就少,宴渺家附近更是沒有其他人家。抱著謹慎的態度,他還是回頭來看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