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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娟想說什麼,可嘴張了半天也沒蹦出一個字,最後囑咐了宴渺幾句,就跑去幹活了。宴渺坐了會兒覺得好多了,也蹣跚地走去病房工作。
她以為就她當護工賺的錢,夠付律師費?從頭到尾都看了個明白的莫浩臨望著宴渺扶腰走路的背影,神情複雜。
她過的並不好,可以用糟糕來形容。
曾經的她神采飛揚如梔子花般清透,使他挪不開眼,亦捨不得挪開眼。
安靜看書時他總愛牽著她乾淨的手,眷戀她泛香的指尖,縈縈繞繞得人暈眩。
時光荏苒,往昔珍愛的雙手佈滿了不平的繭和細小傷痕。
莫浩臨唇角揚起難得的笑,涼薄得觸目驚心,如果是報應僅僅這些怎麼夠呢?
離開醫院,莫浩臨不知不覺開車來到宴渺的家。站在陳舊的屋舍前,他突然不動了,就當他舉步離開時,屋內突然傳來不大不小的響聲。他下意識地推了一下門,發現門沒鎖,他往裡頭走去,只見小莫留著鼻血倒在地上。
莫浩臨趕忙將小莫抱到床上平躺。擦掉他臉血後,用紙巾塞住他的鼻子止血。
小莫側過頭看著莫浩臨,眨了眨眼不怕生地說:“我認識你,你是律師。”
聽到軟軟的童聲,從來不會怯場的知名大律師一時間竟然有些尷尬。看到孩子坐起身,他急忙上前扶了一把。
“謝謝叔叔。”小莫笑得乖巧。
莫浩臨找了張椅子坐下,面無表情地問:“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小莫歪著頭回想了一會兒,說:“我想喝水,走到一半被椅子絆了一下就摔倒了。”
聽完,莫浩臨起身按了按小莫的後腦勺,問:“有沒有覺得哪裡疼?”
小莫搖搖頭,又指了指鼻子說:“沒有哪裡疼,就是鼻子不舒服。”
仔細地檢查了一會兒,確定孩子沒有其他地方的摔傷,莫浩臨才坐了回去。
屋子裡,一大一小兩人對望著,誰都沒出聲。
帶著稚氣的眼睛晶亮,如同嫩芽般鮮活。他的孩子若還是在,會像眼前的孩子一樣忽閃著眼看自己麼?是否也是這般乖巧?還是會對自己撒嬌?莫浩臨抬手蓋在小莫的頭頂,感受著孩子特有的柔軟髮絲,黑色的瞳仁閃著光。
那是濃重的悲慟,即使經過荏苒沉澱,仍舊熠熠得心驚。
每每夜幕低垂,漆黑空洞的房間,一燈一灼倒映心上的鎖,一字一慟穿梭往昔記憶,一步一錯是他給了她全部的疼愛。
那最痛的一場罪,心高氣傲的自己在她面前跪地求饒,願為她求一世華美,轉而竟是一敗塗地。
他在霓虹反射的櫥窗上臨摹她的輪廓,僅記得她冷嘲無情的面孔。
如何不恨!怎能不恨!
念及此,莫浩臨抽回手打算起身離開,可右手卻被握住,他停下了動作望向小人。
小莫水潤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莫浩臨問:“律師是不是很厲害的?”
莫浩臨頓了頓點了頭。
小莫又問:“叔叔是律師,那叔叔是不是很厲害的?”
莫浩臨冷漠地看著小莫,“你到底想說什麼?”
“叔叔這麼厲害,一定能讓我和媽媽在一起,對不對?”
面對孩子無邪的目光,他沒有給出答案。稚子無辜惹人疼惜,可惜他是宴渺的兒子。她不該得到一切她想要的,尤其是她最疼愛的孩子。莫浩臨面無表情地推開小莫的手。
跨出宴渺家的時候,一個穿著亮麗的女人迎面走來,莫浩臨不顧對方質疑的眼神大步離去。
回事務所的途中,莫浩臨接到成淺曜的電話,不等成淺曜開口,他便說:“有什麼事回事務所說。”
成淺曜吊兒郎當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回事務所也找不到我。我現在在錢家,林麗女士找我接手她孫子的撫養權案。”
莫浩臨眉都沒皺一下,“所以?”
“我接了。”隔著電波都能感受到成淺曜的好心情。
莫浩臨用他一貫冷漠的語調平穩地說:“法庭上見。”
☆、骯髒
回到事務所後,莫浩臨就沒有離開過。時鐘指向深夜一點半,盯著已經不知看了多少遍的資料,莫浩臨手裡的煙不曾斷過。旁邊是一張笑容燦爛的全家福,除了宴渺母子之外還有一個男人——錢杭宇,宴渺的丈夫。
當年他和宴渺在一起的時候,錢杭宇因為跟蹤宴渺被他打了一頓。那個曾經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