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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紗窗,一個披著天青油袖斗篷的人影跌跌撞撞地闖進來,直往穿針的臥房衝。穿針嚇了一跳,掀簾子出去,那人已經進了外房。一見穿針,那人一手掀了身上的雨篷,淚痕滿面,撲到穿針的身上嚶嚶哭起來。
穿針已經認出那張秀冶而略顯消瘦的臉,是雯妃。
她連忙扶著雯妃坐下,讓淺畫遞了棉巾過來。雯妃埋頭哭著,單薄的肩胛不時地抽動,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聲掩蓋住了雯妃的哭聲。
穿針猜想雯妃必有說不出的悲酸,看她這般失魂的樣子,心中自然而然的也悽楚起來,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身上,小心地安撫著,任她哭個夠。
雷雨慢慢地緩了速度,滾滾雷聲時斷時續的,雯妃抬起頭來,看來心情好受了些,朝著穿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遇上這種天情緒就不好,又沒人說話。今日梗得特難受,不知怎的跑到你這邊來了。”
穿針寬容地一笑:“這種雨天,到了晚間天色就變好了,明日更好。”
“是啊,明日會好的……”雯妃低喃著,眼裡的淚水已經揩淨,神色平靜下來,“不知怎的,看見你,人就平靜了。”
“娘娘是個善良的人,小心身體了。”
“叫我琬玉吧,你一來,好歹可以一起說話。”
“琬玉姐可是感到寂寞?這王府……”
“王府裡還是很自在的。”琬玉解釋道,“這裡比宮裡的娘娘們自由多了,出出進進的王爺根本不管。我生來膽小,在王爺眼裡,最無用的一個了。”說完,她近似苦澀的笑了笑。
“穿針出自鄉野,什麼都不懂。”穿針也笑了。
琬玉高興起來,拉著她言語真切:“我出自官宦人家,閨訓又重,反而什麼都小心翼翼的。咱不提出身,有個伴就好,你可願意?”
穿針和善地點了點頭。琬玉舒心地笑道:“這一哭還真沒白哭,認了個妹妹。明日帶你去仁裕街逛逛,那裡都是皇親貴族去的,姐姐讓你去開開眼界。”
穿針想,京城繁華街景自己沒親身體驗過,也該好好走走,引線以前天天唸叨著京城裡的好東西,這回幫她去挑幾個。
於是答應下來,琬玉更是歡天喜地的,又聊了會,方才依依的告辭了。
黃昏時積雨新霽,四周漫漾著清新涼爽的空氣。珠瓔擺在南窗下的一盆蘭花綠葉紛披,撲鼻的芬芳幽幽地散著。
穿針出了垂花門,朝著一帶綠蔭,冉冉地向著景辛宮的方向走。
肖彥不允許她住到景辛宮去,她的心依然留在那裡,趁著這花蔭瑟瑟的雨後,她想去那裡走走。
此時天空如洗,微風吹送青石路兩邊的柳樹,一縷縷的水絲輕灑在頭上、臉上。穿針抬眼感受著那份舒爽的涼意,不經意間,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樹林子間若隱若現。
穿針停止了腳步,那人低頭走著,想是思忖著什麼,腳步略顯沉重。
待他漸漸走近,穿針笑著打招呼:“長壽師父。”
長壽驚駭地抬頭,臉色也變得蒼白,看著穿針一時說不出話來。
穿針輕笑起來,開玩笑道:“瞧長壽師父嚇的,是不是幾月不見,以為我不再出現了?”
長壽緩過神來,尷尬地一笑,聲音低低的:“那是,那是,真意外……”又指著後面解釋道,“工房讓我過來看看這邊的雕刻,趕著做批活。”
穿針看著長壽手裡的畫卷,就催促他:“不多說了,您快去幹活吧。”
應了一聲,長壽低頭擦身而走。穿針回首見長壽匆忙的背影,搖頭笑了笑,繼續往前走。
眼前小徑紅稀,雨水把景辛宮外面的草披沖掉了一塊,上面有零亂的幾片腳印,深深淺淺地通向院門。穿針小心地走著,院門虛掩,穿針推門而入。
雨後的景辛宮是何等的寂靜。紛紛揚揚的墜葉飄滿香階,風捲起,細碎的沙沙聲頻添寒意。各處門窗依然緊閉,想著夜秋睿曾經破門而入——景辛宮裡到底有什麼?
穿針在院牆下站了良久,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
荒涼的景辛宮過早地進入了秋天。
玉娉婷 散似秋雲無覓處(一)
玉娉婷 散似秋雲無覓處(二)
晌午時分,太陽明晃晃地照著,蟬鳴一聲聲吵得歡。夏末季節,早上的一場雨將悶熱的空氣沖洗乾淨,蜷曲的樹葉重新抖擻起來,偶爾,還有燕子在荔香院的屏門上盤旋。臥房的青紗簾子低垂,無端地讓人心生幾分慵懶,那灑進外室的陽光也是軟款款的,珠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