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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什麼?”
夕照移開緊閉的瑣窗,白日的暖氣已經消散,房內陰涼起來。而穿針眼前的男子,身上的杏黃分外照眼,昭顯出王爺的尊貴,還有一對漫不經心的瞳仁。
穿針的眼睫閃了閃,撲通雙膝跪地。
“求您放奴婢回去。”
“怎麼,家裡可有什麼人在等你?”肖彥輕輕一笑,極輕蔑的,“你可是花了銀子的。”
穿針再也顧不得其他,咬牙道:“奴婢會想辦法還的!”
肖彥初始怔了怔,隨即爆發出一陣大笑,彷彿穿針的回答極是天真,極是幼稚似的。
他一把捏住了穿針的下巴,一道陰霾觸在她的臉上,而他的手指卻使出兇狠的氣力,幾乎要將穿針的下巴骨捏碎。
“要不要你本王說了算,你要記住,你只是本王手中的一個玩物罷了。”他的聲音低沉沉的,幾乎是耳語,可字字錐耳,毫不留情地打碎了穿針的夢。
在他轉臉出去的那一剎那,依稀看到了穿針眼裡的絕望,肖彥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有些惡作劇的,卻同樣透著天地唯我大的殘酷。
穿針頹廢地坐在床榻上。
夜黑時,珠瓔端著盤饌進來,見她烏髮散亂,眼睛裡空蕩蕩的。
“珉姬姑娘,你別想太多了,今日能夠遇見王爺,那是求都求不來的事,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到底想要什麼?這個人也這麼問過。
穿針仰著頭,隱忍不落的淚終於掉了下來,聲音幽幽:“我想回家。”
夜闌人靜月如鉤,暮春的風送來了斷斷續續的宮漏穿花聲,讓周邊的景緻更顯悽清。穿針獨自一個人站在院子裡,眼望著頭上的梨樹發呆。
此時正是芙蓉花盛開的季節,那一片雪白,一片淡紅,淚眼濛濛中,一朵朵的在眼前暈開,閃著灩灩的光。隱隱地聽到牆外人聲嘈雜,她才緩過神來,慢慢地經屏門往外面張望。
幾名宮人手持火把,或提著燈籠匆匆從垂花門前閃過,似是在搜尋著什麼。或者又是哪個妃子丟了東西?聽珠瓔說,邢妃院子裡曾經有小狸貓丟了,召集了宮人侍女將王府角角落落尋了個遍,一直鬧到天明,攪得府裡的人一覺未睡,那日晉王爺不在府中,把陳徽妃氣得面色發青。
穿針緩步走回了臥房。房內靜悄悄的,燭臺上的紅燭都已燃過半,一汪燭淚滾滾而出,凝在燭臺上,滿眼皆紅。
她褪了羅襪,掀了幔帳登上床榻。還未坐定,一眼就瞥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落在幔帳的角落邊,瞬息之間,一道寒光劃過。
她驚駭得差點叫出聲來。
玉娉婷 寂寂花時閉院門(二)
寒光在帳內劃過一道弧線,那人手中的劍頭直指穿針的胸。
“不許叫喊!我不殺你!”低沉的聲音中帶了威懾力。
而就在與她觸目的那一剎那,只差毫釐的劍頭細微的一動,又生生地收了回去。
那人就在陰暗處,穿針來不及看清那人的臉,只是本能地伸腿踢過去,來人另一手迅捷地抓住了她的腳。
穿針一聲驚呼,昏暗的燭光下,那人的臉清清楚楚地浮現在她的面前。他的面色如淺玉,眉間眼底的瞳子,卻如潭水更深,沉在手中的那隻小腳上。
“是你……”穿針倒先訝聲叫道。
三月三靜竇寺的柳蔭下,一身白色錦袍的男子,挑起來的眉目間,有一絲隱匿著冷峻的陰鶩與她們相望。就如她在寺內無意間壓住了他的袍角,一雙深邃幽黑的眼眸轉將過來。
“真巧。”他早認出她來,嘴角甸起似無微有的笑,輕輕地將她的腳放下了。
穿針的眼光緊隨著他的動作,一縷鮮血正從白掛素的袖口裡滲出,滴在錦繡的綢緞上。
沒有半點的遲疑,穿針隨手從衾枕邊抽出那塊繡了山茶花的白絲羅,挽起他的袖子,將白絲羅小心地覆在他的傷口上。
抑或他曾經救過她和引線,她要報恩;抑或在漫漫孤寂的深宮冷院裡,見到一個熟人比任何事情都來得親切。
她視他並不陌生。
屏門外傳來了嘈雜的聲音。白衣男子警覺地抬起了頭。
“珉姬姑娘,”守夜的老宮女在院子裡叫喚著,“可是聽到什麼動靜沒有?公公們等著你回話呢。”
“我已睡下了。”她鎮定地答應著,不急不緩地、用纖纖十指將絲羅纏住他的手臂。
外面的聲音頃刻消失了,白衣男子的凝重的臉上露出了柔和的笑。
“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