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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白色錦袍的男子,挑起來的眉目間,有一絲隱匿著冷峻的陰鶩與她們相望。那漢子正恭身朝他說著什麼,他微微頜首,提起馬韁,衣袍翩動。
三匹馬揚起一陣煙塵,載著馬上清霧般的人影,朝前賓士而去。
穿針回眸,方看見引線翹首直盯前方,烏黑的眼睛閃著光亮,臉上紅撲動人。
“那人真俊哪!姐,那人究竟是誰?”
玉娉婷 雲想衣裳花想容(三)
引線在廟會上花得幾乎滿兜皆空,等到她們回家,車錢只夠到幷州郡府。她們沿著泥石路走,四圍遠眺,數十里城池村落盡在眼前,別有瀟灑除塵之致。路旁一帶花木扶疏,微風引著各種不知名的花香,幽幽的一層層撲入鼻孔。
引線踩在陽光下,皎潔的容顏若水蓮花陡然綻放,她輕輕地轉個身,長髮隨風輕舞,讓穿針看得也痴了。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說這話時,引線的臉上凝起笑靨。
穿針哧的笑出聲,滿臉愛憐地撫了引線的頭髮。十六歲的引線,長大了,必是到了懷春年齡了吧。
笑著,人已忍不住恍惚起來。十幾年來和引線在這條路上不知踩下多少腳印了,她還沒看見引線淺笑成這樣子。她自幼就長得好看,笑時眼睛彎彎的,那時就想,所謂的花容月貌大抵指的就是她了。
可是,芙蓉般的引線在這次的初秀怎麼就意外落選了呢?
正想著,前方慶洛奔跑的身影若隱若現。待他看見了她倆,便揮著手直叫:“大姐!大姐!”
穿針和引線詫異地看著他,慶洛徑直跑到穿針面前,氣喘吁吁的說道:“大姐,你快回家去。爹收了人家五百兩銀子,要,要你去晉王府……”
他說得上氣不接下氣,引線斥道:“說清楚點,爹要姐去晉王府幹什麼?”
十五歲的慶洛滿臉漲得通紅,說話支支吾吾:“要大姐去……去陪晉王睡覺。”
穿針腦子嗡的炸開了,呆站在路面上。引線一敲慶洛的腦袋:“什麼陪人睡覺?說話好聽點。爹是不是收錢把大姐給賣了?”
慶洛一臉委屈:“上午幷州府陪了個宮裡來的嬤嬤,人家跟爹孃說了幾句就走了,還撂下一箱子呢。後來爹孃進去數銀子,我偷偷在門外看,媽呀,足足五百兩啊!陪晉王睡覺我也是聽爹孃說來著,我這不等著給大姐報信嗎?”
話音剛落,旁邊的穿針已經撩起裙襬跑起來,引線和慶洛急促跟上。穿針咬牙跑了十幾步,人就跌跌撞撞的了,引線見勢忙催慶洛:“快去背大姐!”慶洛應了一聲,穿針二話沒說趴在慶洛的後背,慶洛背起穿針,三個人急衝衝往家裡趕。
龔家。
穿針淚痕滿臉坐在堂屋裡,一旁的龔母小聲勸說著,也是紅了眼圈。龔父不勝其煩地在屋內踱來踱去。
“你娘說得對,去晉王府總比這裡吃得好,穿得好吧?人家晉王爺看上你也是你的福氣,別人還巴不上呢!不知好歹的東西!”
“可過去什麼名分都沒有……”龔母怯怯地說。
“剛過去就想要名分?臭美!你可以爭啊,天天陪在晉王爺身邊,少說也是個小妾對不?”
玉娉婷 雲想衣裳花想容(四)
“那不是妾,是妓!”穿針哭著頂了一句。
龔父勃然大怒,揮手想打她,又覺不妥,將揚起的手收了回去,慢吞吞地說道:“不管是什麼,都是晉王爺的人!聽說你還是皇上專門指點送給晉王的,皇命難違!違抗旨意是要殺頭的,我們全家,你弟弟妹妹還有得活嗎?”
看穿針一聲不吭,龔父緩了聲調:“好了,你也別哭。在家裡收拾收拾,後天他們會送你去京城的。”
夜幕來臨時,龔家安靜下來,只有龔父醉後小調聲從堂屋裡斷斷續續傳來。
窗外,院子裡悽悽切切的蟲鳴聲飄散,房間內,靜寂若死。穿針盤腿坐在床沿上,惶惶然地面對著冥滅不定的燭光出神。
穿針的房間是樓上最小的,一張床一個帶木鏡的梳妝檯就佔了大半個房間。一隻敞蓋的朱漆木箱擺放在空地上,更顯得房內擁擠不堪。箱裡裝著各色嵌珠鑲玉的繡鞋,看不清是金絲銀縷還是珠寶翠玉,只覺面前閃動著一團五彩光澤,耀得人眼花。
突地,一聲輕笑帶著簾波微漾,像一隻透明的蝴蝶,很嫵媚地,在空氣中游離飄忽。
“姐。”
引線俏生生的進來,一件寬大的素白長袍迤地。
“這麼多的鞋子!”她的眼睛定定地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