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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一隻大紅的荷蘭木屐,精巧得好比三寸金蓮。我天天望著它,筆下的人物愈來愈清晰,於是三生夢一聲唱回,幾度凝眸,麝蘭香散。
雨初歇,陽光灑下清輝。窗外有美麗的影子,是蓮花涉水悠悠而過。傲霜經寒香愈盛,不忍芳心輸寒冰,她的故事混雜在她婉約而柔和的目光裡,那時,我情願自己成了她。
請看一個小腳女子的故事,一切,跟我們的夢有關。
三月暮雪
玉娉婷 生就蓮花雙玉鉤(一)
翼國。
韓嶺村距離京城至少一百里地,一條曲曲折折的鄉間泥石路蜿蜒,通往幷州郡府。此時正是陽春白日風在香的時節,路邊的柳絮無聲地落在地上,落在一前一後行走的兩個妙齡少女身上。風兒拂過成陣的柳煙,搖曳著一路的泥土氣息,輕柔地吹起她們的衣帶裙角。
“你倒是給我走快點啊,龔穿針!”
妹妹引線在前面不耐煩地叫,蛾眉輕蹙,細長的睫毛就顫顫抖動,那副生氣的嬌態合著鵝兒般黃的嫩柳,更襯得人比花嬌。
後面的穿針抿嘴朝她微笑著,溫和的表情染了一絲歉意,無奈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
“你知道我走不快。”她輕輕柔柔的聲音。
引線看姐姐這般樣子,心情愈加煩躁起來。
她一路始終想不明白,她怎麼會落選呢?單看她倆的相貌,她也比穿針美多了,怎麼穿針偏偏被選上了呢?
兩年一度的選秀是她們這些鄉野女孩子盼望的日子,兩年前穿針未滿十六,今年引線剛滿十六,這次姐妹倆雙雙前去幷州郡府初選,引線以為穿針只是個陪客而已,豈料她倒成了穿針的陪客。
那個老宮女示意她抬腳,又讓穿針抬腳,便揮手對穿針說了一句:“你進去。”再也不理引線,氣得引線直掉淚。
她甚是不服氣,於是乾站著等穿針慢慢走近。
“那個老宮女把你叫進去做了些什麼?”引線歪著頭問。
穿針的臉霎時緋紅,咬了咬下唇,才回答:“沒什麼,就是讓我把鞋脫了……”
繡鞋一脫自然剩下羅襪了,穿針想起她褪了羅襪供老宮女細細端詳的情景,雙頰發燒似的燙。
她那對天生的小足一直是家裡最不齒的,為此穿針蒙了多少的委屈?去年曾經說上個婆家,男方不知怎的聽說她小足的事,就託媒人將婚退了。理由是農家要的是行走如飛的大腳媳婦,幹得起農活治得了家務,小腳縱是生得再細巧,他們也沒這般閒情逸致,娶個媳婦金屋藏嬌吧。
“初十上京城,下一輪再挑。”老宮女重重地捏了一把她的腳,嚇了她一跳。
“難道是看中你的小腳不成?”引線聽了,哼哼道。
“好了,別提它,挑上了又怎樣?像我跑不快的人,做了宮女也是受人欺負,又見不到你和洛兒,我可不想呆在宮裡。”穿針說著,輕輕地扶了引線的肩。
走了這麼長的路,她的腳開始疼起來。
真是命苦。
引線心裡好過了些,有點憐憫的瞧了瞧穿針的腳,牽了她的手。
玉娉婷 生就蓮花雙玉鉤(二)
拐過泥石路,沿著爬滿青苔的石階走,前方一棵高大枝葉茂盛的樟樹,龔家破舊的院牆一大半被濃密的樹蔭遮住了。龔父悠閒的小調聲透過院牆隱約傳來。
姐妹倆相互對視了一下,穿針放開了引線的手,低著頭往院門走。
木門突然開了,十五歲的慶洛從裡面跳出來。
“小弟,別老是毛毛躁躁的。”穿針和氣的朝他笑了笑,徑直進了院門。
“二姐,選上了沒?”慶洛朝著後面的引線喊。
“選你個大頭!”引線就勢敲了他的腦袋,“真是哪壺不開提那壺!”打得慶洛敖敖直叫。
穿針穿過曬滿衣被的院子,一眼瞥見龔父蹺著二郎腿坐在堂屋門口,凌厲的寒光掃射過來,她急忙低了頭,匆匆地走進了龔母的繡房。
“這可怎生是好?你妹妹沒被選上。”龔母聽了穿針的簡單敘述,便著急起來,“你父親算過你妹妹是當皇妃的命,他一發火這家又不得安寧了!”
果然龔父嘶啞的叫罵聲從院子裡傳來:“該選上的沒選上,不該選上的倒選上了,老天爺長不長眼睛啊?咱女兒定是被這掃帚星給衝了!”
“叫嚷個啥?”引線的聲音蓋過了龔父,“你想讓全村的人都聽到嗎?我還要面子呢。”
龔父的聲音頓時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