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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的鼻樑下被霧染溼的唇。
音彌夾在兩個流浪漢和那人中間,並不是一條直線,那人在她的斜後方,音彌感覺到他正朝自己走過來,間或能聽見微弱的喘息聲,在溫度冷凝的夜格外刺耳。音彌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左手緊緊地握著那瓶防狼噴霧劑,夜裡出行,這是必不可少的裝備。
可顯然身後那多管閒事的人並不知道她早有防備。還在唧唧歪歪說著流浪漢們聽不懂的複雜的語言,音彌淡淡的笑了。
兩個流浪漢衝過去的時候,音彌並沒有阻止,相反的,她乾脆側身躲過。
“別過來!再動一下我真的開槍了!”那人後退,黑色棉衣過分大的帽子在流暢的風裡掉了下來,鳥窩般的髮型一聳一聳地蕩著。
最終,他還是沒來得及開槍,兩個流浪漢一人一腳,那人已經悶聲倒地。
大霧中,音彌轉過身,冷靜地看著這一切,明眸淡然。她聽見那兩個流浪漢低低的啐語,濃重的嘲弄。
“傻子。”
“腦子有問題吧。”
“我看也是。別理他,辦正事兒吧。”
“好久沒碰到東方妞了,今晚上運氣不差。”
粗魯的夾雜著酒燻味的法語,音彌從來不知道法語會這麼難聽,讓人想吐。兩個流浪漢喝的不少,藉著酒力打人,這會兒走路已經東倒西歪,在距離音彌三步的時候,音彌嗤嗤冷笑一聲,從口袋裡拿出噴霧對著他們二人就是一頓亂噴。
尖叫和謾罵還有夾著尾巴逃跑的聲音。
半分鐘後,街道歸於該有的寂靜。音彌收起噴霧,轉身看了看隱沒在濃霧中與地板融為一色的那具動也不動的身體,那人因為用力而過分白皙的修長的手指緊緊按住蜷縮起來的左腿,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卻不肯發出一點聲音,想來是咬著牙在隱忍了。
音彌揚唇神色冷淡地又看了一眼,轉身就往巷子裡走。他歷來如此。
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卻又鬼使神差般地折了身,泛白的濃霧蜷縮在指尖,蓋住她的眼睛,也自然而然蓋住了她眼圈邊沿的紅,但是蓋不住她鼻尖的酸楚,想要流淚的酸楚。
路不長,音彌卻走了足夠長的時間,往前一步停頓三秒,再走一步又停頓三秒。到了那人面前的時候,鑲著水鑽的流蘇高跟鞋把她的腳底板弄得很痛。
她蹲了下來。那人抱住左腿的指尖又白了不少,細琢流暢的手背,修長直直的指頭,若不是因為太瘦,音彌覺得簡直能稱得上好看。
那人混在濃霧裡,側面過長的發很快的與夜色相互侵蝕,只剩下那一撮過濾不掉的灰白髮尖沿著鬢角自然垂落,恰恰遮住了側顏,那堆看著遭人唾棄的濃厚的鬍渣消失不見,乾淨的臉凸顯了出來。明明清楚得可以看見每一根冒出面板的青色鬍渣,黑色外套第一顆紐扣旁的亂線,他的面容卻完全是一片空白。
如她的心。一片空白。
音彌看見自己塗著粉色丹寇的手撿起那把掉落在地上的槍,很快的塞進他黑棉衣垂落在地上的一側的口袋裡。
整個過程,她沒說一句話,那人更不會吐半個音節。那人一直垂著腦袋,角度一致,動也沒動過,以至於讓她懷疑是不是脖子骨折了。
她突然不高興了,猛地一起身,動作太快又太猛烈,眼前一黑,胃裡的酒氣直衝上腦門,燻得她再也睜不開眼睛。
身子在空中懸著懸著就往下倒,那人抬眸,興許是臉瘦的發尖,更稱得那雙本來就不小的眼睛過分的大。
背對著那人下墜的音彌並不知道,那人著急的豎直了腿,把右腿疊在左腿上,又伸出杆子一樣的雙臂,穩穩地接住了她。
然後是一聲整條巷子都能聽見的慘叫,路旁一家一家接連亮起了燈,唯有音彌躺在那個因為疼痛而發抖的懷抱裡,睡得正香。
那人長嘆一聲,直直的盯著她安穩的睡顏,深邃眸子像是掉進了藍色的海洋,大浪卷著再也浮不出水面。
汝汝聽見動靜從客廳跑過來開門。
門一開,除了湧進來的沉沉的霧還有媽咪的貼著門倒進來的身體。汝汝大叫,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更不知道怎麼辦,哭著喊著叫媽咪,可音彌就是不醒,小手又摸了摸她瑩白若玉的臉,還是沒反應。
撒丫子哭得更兇了。
靠在門外的牆根邊呲牙咧嘴忍著痛的人忽然咧嘴就笑了,沙啞的難聽的笑聲低低的盪漾開來。
汝汝拉不動媽咪,媽咪又卡在門縫裡,門關不上,她擔心媽咪會冷,進屋拿了一條毯子蓋在媽咪身上,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