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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裡頭的大伯和廚師也多僱了個以便加把人手,而鑑於這些日子特殊需要,廂裡衙司默許了各家酒肆飯店把門口的路給臨搭個棚子擴張門面,一些買賣市食點心的鋪子也搭上門口就門供應,隨買隨走的各色點心店隨處可見。
等寶兒出了臥室門口,就看到阮天昊帶著弟弟們在和姥姥一起忙呢,剝蔥蒜,摘菜葉,分檢螺螄,外頭還在吆喝著送果子,和一些小零嘴來,跑進跑出的好不熱鬧。
七毛正扭頭剛好看到寶兒出來了,站起身來走過去,拉起寶兒的小手用差不多的奶音道:“寶兒起來啦,我也剛起來呢,姆媽讓我等你一塊吃早飯!”
寶兒嗯了聲,阮姥姥早看到了從洗魚的水裡撈出手來在肚兜上擦了擦,道:“寶兒七毛,阿嬢帶你去洗面湯店洗把臉漱了口,今朝要吃瑣細(什麼)早點?”
寶兒迷迷糊糊還有點發懵呢,隨著姥姥牽起的手打了個大哈欠,就聽到七毛已經在那裡說:“七毛要吃灌肺炒肺,煎白腸,還有羊血粉羹。”
寶兒有些醒了,直翻白眼,大清早的吃那麼油膩的東西怪不得這小七和她一般大是她倆個的面積,要說她也貪吃但是好歹從小還是比較有養生原則的,吃要吃的健康對不,大清早吃那些腸子油炸的東西,容易發育提前。
“阿嬢,寶兒要吃燒餅,餶飿,還有豆子粥!”寶兒道。
姥姥腰最近看起來更加彎了些,不過精神頭一直很不錯,聞言笑起來:“行,咱娃都胃口好!”
拉著寶兒先去了麵湯店門口要了十文的麵湯淨面,本來平日裡阮家自個用灶頭燒水洗面的,不過近日來真是忙,沒空熱著灶頭煮水,只好來這裡洗面,本來一盆湯水要二十文一個人,不過是老街坊了,英娘平日裡待街坊鄰居都挺和氣,飯前酒錢常有個賒賬啥的,還常趕著往少了算,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多了,互相都會給算便宜一些的。
這附近麵湯鋪子是個瞎眼老嫗開的,一輩子沒啥指望也就一個小鋪子面過日子,姓歐,大家叫她歐瞎子,歐老孃,姥姥和她打了招呼,給了二十文錢,自個拿了置放在熱爐子上的銅壺在倆個盆子裡澆了水,大的洗面店鋪裡還有皂莢做的肥皂,胰子做的澡豆不下十餘種提供,不過歐老孃這家麵湯鋪子小,沒那麼多花頭,只有些皂莢,肥珠子和草木灰,那貴族用的澡豆是沒有的。
即便是皂莢都是沒有加任何香料的最廉價的豬牙皂莢,草木灰這類寶兒打死也不願意用,洗著小臉蛋痛死了,自然選了這店裡最好的肥珠子來洗面,算是比較膏潤。
肥珠子是植物,葉如槐,子肥厚黑圓,洗起來比較滋潤,相對其他十來文的肥皂來說這個最貴要二十五文,算起來寶兒比較喜歡古代這點,啥玩意都是純天然做的,洗起來不擔心有化學存留。
姥姥知道這孫女從小就講究,也不計較,小七就沒那麼多講究,只用那清水洗乾淨了,就巴巴盼著去早點攤頭買早點的姥姥來。
而寶兒則取了自帶的刷牙子,輕輕颳了舌面的舌垢,撅起嘴巴從鋪子上的小花稜銅鏡看了看,倒應了明代馮夢龍輯錄的民歌集《童痴二弄》第八卷一首南方情歌裡頭唱的:
吃個鏡子來裡做眼,編筐著弗得個蓬塵,牙刷子只等你開口,絆頭帶來裡繾筋,眉刷弗住介掠來掠去,刮舌又介掀嘴撩唇。
她現在的情形便是如此,掀開嘴巴,撩起唇來,伸出香舌,不過嘛,她張開嘴巴抹抹小牙齒,嘆口氣,這時代有一點不好就是沒有柔軟的牙刷,那刷牙子都是用馬尾巴做的很硬,她這小乳牙經不起刷。
老老實實拿起漱口茶水嘩啦啦漱了口,呸一聲吐在街角的泔水桶中。
像一般小老百姓是用不起牙粉的,也就湊合著漱漱口而已,而且大多數市民起早是不刷牙滴。所以阮家雖然用得起牙粉但是作為一種奢侈品,阮家一貫不用,寶兒雖然覺得這個不太衛生,但是算算錢,若是每日用確實是一部不小的開銷,也就沒好意思開口用。
“寶兒,你嘆啥氣呀?”小七正餓得慌等得不耐煩了看寶兒一臉不滿不由問了句,寶兒搖頭沒有回答,小傢伙是不會明白一個淑女的煩惱的?
七毛很快被姥姥從早點鋪帶回來的灌肺粉羹給吸引了注意力,拿了一個油乎乎的灌肺就啃,倒也不忘了問寶兒要不,寶兒嫌棄的搖搖頭,一手乖乖的被姥姥拉著,另一手提溜著粥和大油紙包的燒餅,姥姥則提溜著餶飿湯,粥和血粉羹置放著的食盒回了家。
等倆個小傢伙的飯食放上餐桌,已經是上午辰時,算起來也該是早點鋪最晚的營業時間,各家酒店則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