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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趨勢。
李德全暗自琢磨,那拉格格這樣,萬歲爺定然是不能納入後宮了,如今,這事兒也是瞞不了多久,說不定此刻萬歲爺已然知道兩人私下的作為。以萬歲爺對那拉格格的寵愛,雍郡王嫡福晉的名分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不過,就是不知道那拉格格會不會抗旨了,還真別說,這那拉格格幹得出抗旨之事,不信大家就走著瞧。
就這般,三個小隊臨時組成的旅行團離開了山西,眾人皆知皇上會取道科爾沁草原,最後到達盛京完成東巡,於是眾人趕往科爾沁,此時已到了五月末、六月初。
距離科爾沁草原的邊界只剩幾日的路程,雍郡王病倒了,眾人大驚,立刻找到乾淨的客棧休息,並找來大夫診脈,得到的結論是鬱結於胸,加上中暑,得好好休養幾日。
“那拉格格,”蘇培盛大晚上避過眾人,來到了殿蘭的房間,關上房門後立刻雙膝跪地哭泣道,“您去看看我家爺吧,他不吃不喝的,連藥也灌不下去,眼看是不好了。”
殿蘭急忙站起身,走近蘇培盛,“這是怎麼說的?晌午不是剛診脈,只要休養幾日、吃過藥就行了,如何就這麼重?”
“那拉格格,”蘇培盛擦了擦眼淚,哽咽了好一會兒,才能順利地開口說話,“爺一直昏迷不醒,奴才無論如何也喂不進湯水,湯藥熬了好幾份,根本就送不到主子的嘴裡。現在客棧的小廚房還熬著幾份藥呢,就盼著主子清醒些,好把藥喂進去。”
殿蘭也心急了,立刻趕到了胤禛的房間,此刻是李德全在伺候著,湯藥弄溼了胤禛的衣領和枕頭,可以看到胤禛緊抿的雙唇,確實如同蘇培盛所言,絲毫湯水爺送不進去。
殿蘭看到胤禛病中依然穿戴整齊,對應著原主的記憶,就知道此人在某些方面莫名的堅持,盛夏的穿著也一絲不苟。殿蘭卻看不下去,幾步上前,湊到了胤禛身邊。李德全也十分有眼力見兒地退到一旁,把地方騰給了那拉格格,只見那拉格格剝下了雍郡王的外衫,伸手搶過自己手中的藥碗,回頭對著雍郡王說道:
“胤禛,你可想好了。你病中不肯吃藥,不就是想我過來伺候著,多大的毛病!你的神智應該不會渾濁不清,最多是因為體力空虛而起不了身。所謂的鬱結於心,還不是說給我聽的,讓我內疚?告訴你,我殿蘭可沒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你犯不著用自己的健康來威脅我!”
李德全驚訝在心口難開,這位格格太彪悍了,哪怕有一大半說得在理,她也不該這麼直白地說出來,這是哄勸病人呢,還是雪上加霜呢?
蘇培盛卻心頭不喜,主子是什麼樣的人物,自己伺候了十多年,再清楚不過。雖說看起來嚴肅了些,但其實嘴硬心軟,對待那拉格格更是掏心掏費地好,如今就得了個裝昏迷的評語,這樣的福晉,往後主子爺可怎麼樹立威嚴,到時候開府了,府裡是主子說了算,還是福晉說了算?
胤禛此刻確實神智清醒,至少不是混沌無知,他知道有人給自己擦洗了身子,有人給自己換了乾爽的衣服,有人給自己喂水,有人給自己喂藥。但是來來往往的人,身上都沒有淡淡的香氣,於是胤禛知道,殿蘭不曾來過,一次都不曾來過。
最開始,胤禛還打算吃了藥睡一覺就好,但是昏昏睡睡中,浮現的都是殿蘭的影像,微笑的、動情的、冷漠的、生氣的、感激的,但是,沒有愛慕的、敬仰的、期待的,沒有,從來都沒有,殿蘭果然如她所說,只對爺動過情,卻沒來得及真正愛上爺,就生生被爺扼殺了。
是怎麼扼殺的?昏迷中的人往往能夠想起一些以往以為不重要的細節,比如此刻,胤禛想起了那一日,年初跟隨皇阿瑪從五臺山回京的途中,殿蘭臉頰被毀,躲在馬車上,只讓太子陪伴,爺實在是妒火灼胸,不僅沒能說清楚,還狠狠地遏制住殿蘭的脖子。
那時候,殿蘭看著爺的眼神原來是這樣的惶恐,這樣的委屈,這樣的憤恨。是了,從那以後,殿蘭與爺的關係急轉直下。
此刻是誰在爺的耳邊絮絮叨叨,讓爺喝湯喝藥,滾,爺才不喝。
接下來,畫面一轉,胤禛看到了那一日,太子從費揚古府上離開,確切地說,是從殿蘭的房間走出來,男女獨處了幾個時辰,太子更是換了一套衣服,爺當時有多憤怒呢。竟然不曾注意到太子當時的眼神。
那種眼神訴說著即將失去所愛的痛苦,甚至還有一種祭獻般的祈求。是了,那日的太子什麼都沒有得到,無論是殿蘭的身體,還是她的心。若是太子得了殿蘭的心,只會滿懷欣喜,如何會疲憊而無奈。太子祈求的是殿蘭能夠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