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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得要裂開來了,你走後我哭了半個小時,你又不在我身邊,沒人逼著我吃散利痛,我哭得忘了吃藥。馬驍你怎麼就不管我了呢?沒人給你罵你一個人在車上開車沒人說話要當心……
坐長途車那麼無聊,正好發簡訊。她寫了一段又一段,就當馬驍還在身邊,而她在跟他聊天一樣。她寫:我突然想起一個笑話,你要不要聽?說有一個客人帶了很多貨物去住店,店老闆和老闆娘說我們把他的貨物留下來我們就發財了。老闆娘說那就給他吃點健忘藥,他明天一早忘了他的貨走了貨就是我們的了。老闆說此計大妙,當下依計而行。第二天客人走了,老闆去房裡看客人是不是把貨物留下了,老闆娘卻叫起來說:他是有東西忘了,他忘了付房錢了。你也得了健忘症了,你忘了付房錢還把老婆也忘在客棧裡了。
簡訊很長,分批發了三次才發完,念萁也累了,收起電話打瞌睡。止痛藥裡有點安眠的功效,她發簡訊又分了神,這下頭倒不覺得很痛了,閉起眼睛來安神。
不知睡著還是沒睡著,念萁清醒過來,發覺是車停了。玻璃窗上全是霧氣,看不清外面到了什麼地方,是不是一個休息站。別的旅客也有醒了的,用面巾紙擦去玻璃上的水霧,朝外看。念萁也擦清身邊一小塊玻璃,往外一看,嚇了她一跳。
黃昏一樣矇昧的光線下的高速公路上停滿了各式車子,大客車中巴車私家車,往前看不到頭往後看不到尾,挨著挨著停滿了六車道的高速公路,有好些人在車旁轉悠,跺著腳嘴裡哈著白汽手裡捧著暖手的水杯找車前車後的人說話,原來是所有的車都被某種原因堵在了公路上。只是不知這原因是天氣是路況還是人為的突發事件?
慢慢車上的人也活動開了,有人伸懶腰有人說話有人打電話有人找司機問詢有人吵著開車門下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司機開了車門,有人下去了,一車的人都伸長了脖子和耳朵等回訊,下車的那個人一會兒回來說前面堵上來。天下雪路上結冰車輛打滑限速行駛。
這一來滿車的旅客都開始罵老天,念萁聽是道路結冰倒放了心,她又拿出手機來打,馬驍仍然沒有開機,她只好再發簡訊,說我坐的長途車堵在路上了,路上結了冰,你要小心開車不要急。
外頭的雪下得密了,車頂上積了有一寸多厚,玻璃窗裡全是一張張無奈的臉,只有幾張小孩子通紅的面孔上有笑容,他們指著外頭的雪笑呵呵,這也許是他們生平第一次看見下雪。
世界再沉倫,有孩子的笑臉,就像雪後必然的初霽。
車子一時沒有要動彈的跡象,越來越多的旅客不耐煩了,更多的人下車出去轉悠打聽小道訊息,一會兒之後就被凍得逃回車上,搓著手說外頭真冷,估計只有零下八度,這次寒潮太厲害了,路邊的冰凍得梆梆硬,踩都踩不碎。看這樣子,只怕要在這裡堵上幾個鐘頭了。
念萁越聽越心驚,從開始的冷靜到著急了,她想馬驍把車加滿油了沒有?他在盛怒之下開車出來,會不會忘了加油?如果油燒完了他豈不是會在車上受凍?她正要再打電話,就有人下去逛了一大圈用手套捂著臉上來說,不得了,最前面有一輛豐田車和一輛大客車撞了,豐田車的司機卡在裡面弄不出來,正找氣割機來切車子,所以才堵成這個樣子。
他話音一落,念萁腦子就嗡一下暈了。怪不得他一直不開機,肯定是把車撞了。他那個時候正生氣,開起車來又愛飆速度,他曾經開到過一百五十邁!車子飄了起來,他以為他是在玩“頭文字D”呢!按照他的性子,遇上這樣的路況,不出事情才怪了。念萁急了,從座位裡站起來,往車頭那邊走,撥開那個好奇又肯走遠路的報信的人,一頭衝進零下八度的冰雪世界裡。
雪花撲在臉上,空氣冷得人一個瑟縮。腳下的路倒是不滑,有這麼多汽車在暖著道路,下的雪積不起來,都化成了水。但兩尺外的路邊上,積雪已經凍成了冰層,有道路養護工人在鏟著冰雪,堆在一邊,白雪沾上瀝青路上的泥漿,髒得黑乎乎,但很快有新的雪落在雪堆上,蓋住那些黑色,雪又是潔白的了。
念萁把帽子翻上來罩在頭上往前走,她走得很快,快得腳尖血液迴圈加速,居然都不知道冷。她急急往前,要走到出事的車輛那裡去看個究竟。車與車之間留的縫隙那麼少,車上的人都耐不住寂寞耐得住寒冷在車邊轉悠,抽菸的抽菸聊天的聊天,患難之際都成了莫逆之交。念萁恨他們擋她的路,害她走不快。
這時有一輛車子響了響喇叭。
這一片停了這麼多車,沒人響喇叭,大家都很能理解這樣的突發事件和冰雪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