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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兩下,過了快半個小時,水聲還時有時無,念萁也沒有要出來的意思,馬驍自己倒急了,說:“你是死了還是活的?你要這樣躲到什麼時候去?有話出來說好不好?你再不出來我砸門了。”
仍然沒有聲音,馬驍握起拳頭要砸門,忽然想起這門是有鑰匙的,就放在門上,靠一點點磁力,吸著不掉下去。那磁石的面板做成一把雨傘的樣子,鑰匙就是傘把。這個小裝飾品自然是念萁的品味,以前他看了覺得幼稚,現在才知道它好用了。
馬驍取下鑰匙開啟門,浴缸裡頭念萁頭裹白色浴巾包著洗過的長髮,閉著眼睛,一條手臂垂在浴缸外頭,她躺在水裡,水面有薄薄的蒸氣。衛生間裡溼度過高,馬驍進來都有點憋氣,他把房門開到最大散熱氣,一邊彎著腰叫念萁。如果馬驍熟悉西洋油畫,會覺得這個畫面像那幅著名的《馬拉之死》,但馬驍卻是個沒有一點藝術細胞的人,他一見就大驚失色,叫兩聲不見回答,伸手就拍她的臉。
念萁被拍打得醒來,有氣無力地說:“別打我臉。”昨天拍了今天又拍,不讓人活嗎?
聽了這話,馬驍才鬆了一口氣,又忍不住罵道:“洗個澡你都要洗出病了,你怎麼這麼麻煩啊?水放這麼熱幹什麼?蒸桑拿?我放的水溫度正好,你又放什麼水?”一拎蓮蓬頭,那裡還汩汩地冒著熱水,抬手就給關了。
念萁仍然閉著眼睛,“泡泡熱水,發發汗。你出去吧,我一會兒就好。”
馬驍罵道:“再泡下去要死在裡面了。你不給我惹事,就不行嗎?昨天晚上不是已經不鬧了嗎?怎麼才睡一覺,就覺得吃虧了?吃虧你也給我爬出來,我不想再送你上醫院。”說著就動手把她軟綿綿的身體從水裡撈出來,扯下牆上一塊大浴巾包起來,生拉硬拽地扔在床上。這一翻折騰,他自己已是溼了一半。
念萁對於他的粗暴已經不在意了,把浴巾裹裹好,想要下床,馬驍按住她問:“又想要什麼?”念萁說:“喝水。”馬驍說:“我去給你拿。”去廚房拿了一杯水進來,遞給她,問:“要不要吃藥?”
念萁搖搖頭,喝下大半杯水,看著他的溼衣裳說:“你去洗澡吧,溼了貼在身上多難受?我沒事,就是泡久了,有點軟,躺一下就好了。我又不會跑了,我能跑到哪裡去呢?”
馬驍冷笑說:“誰知道你會幹什麼呀。”轉身進了浴室,脫下溼衣服扔進洗衣機裡,開了淋浴沖涼。念萁泡的是熱水浴,他衝的是冷水浴。兩人從來都勢同水火,一個北極,一個就在赤道,僵持的時間太久,馬驍也沒想過會有昨天那一出。該怎麼辦?馬驍自己都不知道了。除了用粗暴的態度掩飾心裡的惶恐,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念萁。
抱著她說心肝寶貝我愛你,那是他從來沒想過的,這話永遠不可能從他的嘴裡說出,他連這種念頭都不會閃過一閃,他也沒有審視內心反省自己的習慣和高度,他只是不想再回到前三個月的冷戰中,像一般的夫妻那樣過日子,不行嗎?為什麼他就這麼倒黴,遇上一個嬌氣得碰不得罵不得的女人?多少女人可以和男人打架,打得鍋碗瓢盆碎一地,打完了第二天繼續過日子,該幹啥幹啥,該生孩子生孩子,該生氣下次再打過。
馬驍的前前女友,脾氣暴起來,可以抄起什麼朝他扔什麼。手裡的杯子;杯子裡的水,不管是熱的冷的;桌子上的書,不管是不是厚如磚頭的專業書;切菜的刀,如果她正在做菜削水果;在床上,那就有指甲用指甲,沒指甲用牙齒。馬驍對付她也簡單,要麼躲出去,要麼壓上去。不管用哪一種方法,最後總是回到床上去,床頭打到床尾,第二天又合好如初。
只有對楊念萁他束手無策,她不會和他打架,她甚至不和他吵架,她受了委屈,直接轉化成體內的高熱,透過面板燃燒出來,她用這種方法告訴馬驍她在受傷,而她也用這個方法來對付他。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世上沒有人像她這麼傻,她的自戕,讓馬驍的怒火再燒一把。他寧可她像他的前前女友那樣,有話說話,有架打架,也不要她這樣隱忍不發。婚前他看中的是她的安靜溫柔,沒想到安靜溫柔只是表面,底下卻是百轉千回的暗流洶湧。
他想和她談一談,在經過昨夜那樣的交付靈魂的□後,兩人為什麼不能談?但楊念萁好像在抗拒這個主意,她在迴避他,而他已經不想和她鬧下去了。他是男人,就讓她一下好了。畢竟她努力了,不是嗎?她那樣的婉轉柔態,像一根藤纏在他的身上。
昨晚的情形又充斥著他的腦子,蓮蓬頭裡噴出的冷水都不能讓他降溫,他關上水龍頭,擦乾身上的水,套上一條寬鬆的睡褲,把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