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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又想,忍了又忍,最後仍然不想忍,他說:“你吃藥吧。不是我不想負這個責任,只是我不想煞風景。要是因為那個誤了事,或是壞了事,你說怎麼辦?”
念萁又把頭藏進馬驍的懷裡了,然後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噯,好的。”
當念萁說“噯,好的”的時候,馬驍覺得,這是她最可愛的時候。
二一章 粉撲撲臉,畫眉深淺
楊念萁到國貿十二樓的“綠楊邨”時比約定的時候早了點,還不到五點鐘。因為約的是馬琰,她便問馬驍,要不要一起去。馬驍說,你們兩個女人在一起,肯定是要討伐我的,我不去掃你們的興,你們要罵就罵個痛快好了,等晚點我再去接你回家。我自己和一個客戶有約,就約在樓下的紅茶館,喝完茶再去你們那裡。楊念萁咬著嘴唇笑了,說:“你姐姐是在幫你,你別不識好歹。什麼叫討伐?我才不會在你姐面前說什麼。”
馬驍半躺半靠的倚在床頭看她化妝,說:“這個‘不識好歹’,是不是已經成了我的標籤?這話像是我姐說的,你這麼快就學會了?”
楊念萁坐在梳妝檯前拿了大刷子刷勻臉上的粉,看他一眼說:“你這兩天的話,比以前一個月都多。”說完就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發笑。
馬驍爬起來靠在她身後,望著鏡子裡的念萁的臉,威脅她說:“你這一天的笑,比以前三個月都多,當心笑多了長皺紋。”既然是好話,他也要當惡言來講。
念萁從鏡子裡瞅著他,兩人的臉上都帶著點掛不住藏不了的笑意,那笑意是要藏的,是要品的,是要慢慢咂摸的,是要悄悄回味的。不敢一下子都顯現出來,怕驚了自己,又怕是會錯了意。但念萁不怕,她願意一點一點的細細體會,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她可以放在腦中不時拿出來回味一下,因此她的臉上會時不時閃過一絲笑容。馬驍說她這一天比前三個月的笑容都多,雖然有點誇張,但也不算誇張得很離譜。
念萁有些害羞,怕他看出她腦子裡想的是些什麼,抬眼看了鏡中的馬驍一眼。馬驍的眼神像是也在思索什麼,卻又不是冷漠的那種,是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念萁看了心喜,心知他是有些變了,不再一味的魯莽冒進。有這樣的改變,那這三個月的神傷就完全是值得的。她看他一眼,不敢再多想,隨手拿了粉撲在鏡子上撲撲地拍拍上去,把兩人的臉都拍得看不見了。
馬驍看她流露出些小女兒的情態,又像是有點動情,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做這種無聊可笑的舉動。念萁換一隻手拿了粉撲,就往他臉上撲去。馬驍便動也不動,任她施為。念萁看粉撲在他鼻子中間印出一個圓而白的粉撲印子,像京劇裡的小丑扮相,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馬驍要把臉上的粉蹭到念萁的臉上,念萁忙躲讓,叫道:“不要,我的妝要白畫了。”馬驍說:“那你還往我臉上畫?”話這麼說,臉還是停在她的面孔前了。兩人的眼睛和眼睛之間,不到兩三寸的距離,有些什麼情絲在四隻眼睛之間流轉,卻又輕飄飄地看不見抓不住摸不著,念萁心頭狂跳,比起早上的燕好還要讓她不知所措和歡喜。那種突如其來的心絃上的撥動,讓她幾乎要眩暈。
念萁執起毛刷,細細刷去那個粉圓印子。馬驍閉上眼睛讓她刷,說:“娘娘腔,娘娘腔,我也會有這一天。”念萁笑叱說:“別說話,當心粉進了嘴裡。”馬驍就真的不說話了。
如果馬驍是個文藝男青年,他會想起一句舊文言文來:閨房之樂,有甚於畫眉者也?可惜馬驍渾身上下沒有一根文藝汗毛,沒有一個浪漫細胞,他肯定感受到了畫眉的樂趣,但卻不知道這樣的典故。典故就是讓人在平淡的生活中提升拔高用的,讓人覺得風雅高潔,思想滿足的同時,靈魂也得到撫慰。典故就是讓人白日飛昇,飄飄欲仙的。
念萁有些小資情調,不是一點,是很多。小資的壞處是要裝情調,不是夠情調的話不給打滿分;但小資的好處是,不滿分的地方可以自行在腦中補足,自欺欺人獲得平衡。典故啦情調這些,馬驍不懂,念萁是都懂得的。但是一點都不要緊,馬驍不懂得,念萁懂就行了,她可以在腦中把不完整的補充完整,馬驍吟不出“畫眉深淺入時無”的句子有什麼要緊?只要他肯讓念萁在他的臉上撲粉就可以了。念萁像是摸到一些馬驍的脈了,只要讓他在床上滿足了,什麼都好說。馬驍其實是一個不難相處的人。他既然可以幫念萁買豆腐,他也就可以讓念萁用粉撲戲弄他,並且樂在其中。
可是,讓他在床上滿足是很難的一件事。念萁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得到這一夜的滿足,但念萁不知道的是,她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