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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把臉湊過去,一邊觀察張貂的表情,一邊一字一頓地問道:“‘長人執弓,射卯金刀,斃之太嶢’——此讖汝可知否?”
張貂說我知道錒,我當年造反不就是為了這個嗎?張祿再問:“何所來由,汝聽誰人說起?”
張貂聞言,雙眼就是一努,貌似驚駭無比:“君可殺吾,此問斷不敢答!”
張祿說好吧,那我就殺了啊,把擱在張貂脖子上的長劍略略一抽——他本來只想恐嚇張貂,沒打算真傷他,可是也真巧,正好這面劍刃上有當日徐晃砍出的口子,鐵皮外翻,多一點尖銳,當時就把張貂的皮給割破了,鮮血“刷”的淌了下來。
張貂殺豬般慘叫起來。
再說張貂的幾聲慘叫,早就已經傳遍場院,有幾名兵卒不免驚慌,便即挺矛繞到屋後來救主,見此情景,卻又不敢上前,只是遠遠地吆喝,要張祿放了張貂。張祿人質在手,毫無懼色,朝他們微微點頭:“來,來,來看汝主授首。”
然後轉向張貂,獰笑道:“汝若答吾,或他日死,若不答時,今日頭斷。”
張貂沒脾氣了,說好吧好漢,我回答你就是了——
“傳我讖者,南華仙于吉是也。”
張祿心說哎呦,還真有個“南華老仙”啊,而且跟于吉合二為一了……好吧,所謂南華老仙傳授張角《太平經》,終究是小說家言,具體史書上怎麼寫的我也不清楚,說不定他跟于吉本就是同一人……
張貂說了,大概在漢靈帝光和五年,也就是黃巾起義的兩年前,他那時候還在嵩高山上跟隨師父張巨君修道(張祿心說怎麼又出來一個姓張的……),忽然有南華仙于吉來訪,跟他師父提起了這個讖語,說是得自“天淵”。張巨君當時就問了:“聞有張角兄弟於關東佈道,得無聞君之讖耶?”
于吉說沒錯,我是跟張角說過這則讖言,而且還傳授了他《太平清領書》。張巨君當場就光火了,說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故意煽動他禍亂天下嗎?于吉說這劉漢天下早就爛透啦,根據讖言所說,就應當改朝換代,我覺得張角相貌不凡,合當應讖啊。張巨君哂笑道:“人若能窺天意、識讖言、應符命,劉子駿不當死耳。”
劉子駿就是劉歆,是新莽朝的大國師,學問很深,據說也懂得一些道法。因為當時流傳著一則名叫《赤伏符》的讖謠,說:“劉秀髮兵捕不道,四夷雲集龍鬥野,四七之際火為主。”劉歆經過推算,認定這是在說自己,於是改名劉秀,然後造反……
這個真劉歆假劉秀當然沒能造反成功,白白掉了腦袋,至於最後究竟誰應的讖言,也就不必多說了吧。
所以張巨君說了,就連劉歆那種大學問家都被讖言給搞昏了頭,你以為上天的意旨是那麼容易窺探的嗎?就算這則讖言是真的,最終應在哪個姓張的身上,誰都說不準,你又沒有真的成仙,你說是張角就是張角啊?
當時張貂侍奉在師父之側,聽了這話就琢磨開嘍——師父說得有道理啊,讖言說的真未必是張角兄弟……說不定是我呢!野心一起,再也按捺不住,便即辭別張巨君,說我自知不是修仙的材料,還是下山去做個凡人吧。張巨君答應了他的請求,但是特意關照,說我知道你是熱心那則讖言,也想入世一試,我是不覺得你會應讖啦,八成是橫死的命……即便為非作歹我也懶得管你,但有一點,不要向別人透露是從我這兒聽到的讖言,否則哪怕遠隔萬里,我也必要取你性命!
張貂很害怕師父張巨君,可是更怕即將落下來,並且已經割破了自己脖子的長劍,所以在張祿反覆追問之下,他還是把實情給合盤托出了。
張祿心說搞定,任務完成,可是他不能就此收劍,而是威嚇張貂,要他把部下全都聚攏過來,然後統統棄械。兵卒們這一圍過來,張氏家族眾人自然也都敢動了,紛紛過來窺探,瞧見這情形,全都給嚇懵了。張祿朝張浩父子招手:“來,來。”爺兒仨嚇得都快尿啦,哪敢上前啊,張祿也乾脆,叫幾個兵過去把他們揪著脖子,硬生生給拽到自己身邊。
隨即他就高聲喝道:“張將軍道法精妙,然亦為吾所擒。吾一揮劍,上闢天宇,下絕地紀,百千萬兵應聲掃滅!汝等獨不畏乎?”
連張浩父子在內,一多半兒族人都直接跪了,連說:“伯……仙師神威,吾等焉敢不懼?”
張祿就問啦:“祖屋如何?”張午顫顫巍巍地回答:“合當令弟住。”再問:“吾田如何?”張浩趕緊告饒:“自當奉還令弟。”三問:“曾氏如何?”張富一咬牙關:“即刻出之。”
張祿說那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