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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那霍君宇修煉攝魂鈴少說也得有五六年了吧——據說還急功近利,導致心性失常——可最終結果也不過如此而已,那自己研究這玩意兒又得花多少時間?值得嗎?
佘師承卻道:“若是研究攝魂鈴有成,說不定那所謂的‘前輩’或斷脈鈴主還會再聯絡你,你真的不想知道他們究竟是誰麼?”固然雙方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咱們不必要絞盡腦汁去琢磨“前輩”他們的真實身份,但……你們就一點兒好奇心都沒有嗎?
張祿笑道:“倘若鑽研術法有成,一法通而萬法通,似此鈴鐺,自可運用,又何必專門去研究?”對方手裡只有鈴鐺,所以只能研究鈴鐺,咱們這兒可——伸手朝桌上一指——法寶多了去啦,又何必舍多而就少?還是別被這突然間冒出來的事兒轉移了注意力,且按原計劃繼續研究咱們的就是了。
鍾政也笑:“似此《上古術法原理》,倒也值得鑽研,至於那鈴鐺,還是免了吧……”
於是暫且放下這些雜事,眾人繼續專注於自己的研究,如今又有了新本《上古術法原理》的指導,諸老紛紛表示:眼前就只剩下一層窗戶紙啦,貌似一捅就破。
又過一日——是醉鄉世界裡的時間,外界則將近半個月——邵葵突然要求眾人跟他一起返回真實世界,問他緣由,卻只微笑不言。於是六人——除掉支離異——心念動時,便即順利脫離,肉身重現在廳堂之內。
說來也巧,正趕上支離異過來——唐瑩等人深入醉鄉世界修煉,徹底閉塞視聽,對於外界之事毫無所知,還得老丞相隔三岔五過來應個卯,通報一聲,他也相當辛苦啊——告訴唐瑩:“令甥孫已然進京了,訪你不遇,剛去拜謁天子……”唐麗語終於到啦——“天子使我來問,你何日有暇,方便舉辦認親的儀式。”
唐瑩想了一想,說讓天子多準備準備,就定在五日之後吧,隨即轉過頭去詢問邵葵:“邵前輩喚我等出來,究竟何事?”
邵葵淡淡一笑,左右望望,牆的几案上擺著一盆蘭草,於是邁步過去,伸手把花盆給抄了起來。
這本是唐瑩心愛之物,但自從得著了醉鄉世界,見異思遷,便將蘭草拋諸腦後了。這正廳輕易不放人進,花匠想進來澆水都往往得不著機會,導致這盆蘭草一天天衰敗下去,葉片枯焦,病懨懨地耷拉著,生死只差一線而已——至於花朵,那更不必提了,本非花期,又是這種狀態,怎麼可能結苞?
如今這盆可憐的蘭草,還沒有一把韭菜來得漂亮。
邵葵拾起花盆來,面朝眾人,只見他輕輕用手指一捻,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原本有些懨懨的蘭草瞬間精神,葉片轉黃為綠,蒼翠欲滴,隨即緩緩舒張開來,露出了一朵小小的蓓蕾,接著蓓蕾綻放,乳白色的花瓣翻開,嫰蕊吐處,滿室皆芳。
眾人全都大喜:“君得之矣!”
邵葵所展示的這一手,分明就是術法。武道術法習至高深,都能合天地之氣意,化腐朽為神奇,但相比之下,武道之能大多數都可名之為“破壞”——削金斷鐵裂石分水,甚至於移山倒海——固然某些武技吸納的是天地榮生氣意,一拳打出,但見草長鶯飛,繁茂若春,但那終究是幻象罷了,不是真能活死人肉白骨。能使一支蘭草瞬間開花,這肯定是術家之道呀!
其實在張祿加入以前,“升遐會”諸老對於術法就已經有了一定的研究,可以施展一些小法術,也能使用部分上古術家法寶——好比說那個“遠端視訊會議”,其實就是透過法寶完成的,真要是空手也能施展,他們便根本無需再下問張祿了。可以說,那時候的諸老入門矣,而未窺堂奧,好比剛識得幾百上千個字,但還不會寫文章。如今邵葵施展這一手,卻是明確告訴同伴:我已經摸著術法的門徑了!
所以他才特意要把大家夥兒全都叫回天垣世界來,醉鄉中的天地法則與真正的天垣有所差異,更方便術法的施用,在醉鄉玩出這手來並不見得稀奇,得要能在天垣世界也施展無誤,才可確證。終究醉鄉是假的,天垣是真的,而且他們全都是天垣人——當然張祿除外。
眾人全都真心誠意地向邵葵賀喜,邵葵笑著拱了拱手:“既如此,今日便是告別之期。”我不想再跟你們一起跟醉鄉里研究了,那裡時間流有異,實在太浪費生命。如今他已窺術法之堂奧,在醉鄉和在天垣繼續修行,差異並不算大,可醉鄉一時等於天垣一日啊,還是跟外頭鑽研,進展會更快一些。
海陵督一把扯住他的衣襟:“休走!”你找著門兒了,我們可還如同盲人摸象呢,不趕緊分享經驗和成果,倒想扯乎,你這太不仗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