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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置?”
賀敏之直言道:“殺。”
“為什麼?”
“要麼不做,要麼做絕。壽王志大才疏,心毒浮躁,廢太子身份若被有心人所用,終是隱患。”
檀輕塵笑道:“好,果然和我是一類人。”
眼底浮上淡淡的殺氣,問道:“怎麼殺?”
賀敏之奇道:“壽王已經被你幽禁,砧板上的肉,愛怎麼剁怎麼剁,何必問我?”
檀輕塵不禁笑道:“今夜我已經派人去剁了。天亮後你帶個仵作去一趟壽王府,壽王猝死,大理寺也得給個交代是不是?”
賀敏之答應著,道:“最好別留傷口,否則不太好說病死。”
檀輕塵眸光深沉,有幾分溫柔,亦有幾分冷酷:“當日睿王妃是感染風寒,積病難返。明天你去瞧瞧,壽王大概是患了膨症而死。”
仰頭看著月色,道:“華怡嫁給我七年,終不負我,是個好女子、好妻子,她成全我,我也該為她報仇了。”
賀敏之似乎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緊緊閉上。
檀輕塵輕聲道:“你想說是我害了她?這些年太子一心殺我,我若不順水推舟做個圈套將計就計,哪能活到今天?”
回頭卻見賀敏之眼神中滿是憤懣、傷痛、戒備,還有一絲深埋的脆弱。
心念一動,柔聲道:“海棠館那夜的事情,是我不對……”
賀敏之厭惡至極,打斷道:“夜深了,王爺請回吧。”
檀輕塵微笑道:“不急,難得月白風清,徹夜長談本就是一樁雅事,何況我與敏之月下一曲,早已是知音。”
賀敏之道:“不敢。普天之下,王爺高山流水,只怕難尋知音。與王爺一比,眾生皆愚笨不堪。”
“你畢竟還是怨我了……”檀輕塵嘆口氣,低聲道:“知音的確難尋,既有幸遇到,自然不會輕易罷手。敏之,菩提生滅丸已在我手中,你會長命百歲,咱們的時間多得很,我從來有耐心,最不怕等待。”
聽著他優美低沉的聲音,賀敏之卻覺得背脊生寒。
忙問道:“我大哥說你認出他了?”
檀輕塵漫不經心的應道:“是啊,他在我九哥的涼州軍中效力,任驃騎將軍一職。”
賀敏之沉吟道:“燕亦鐵騎在戰場上都罩著鐵製護面,大哥雖戰必親臨,你也不應見過他的真面目。燕亦城破後,你留下了百姓性命,皇族世家卻盡皆戰死或被殺,想必也無處打聽慕容之恪的模樣……”
檀輕塵輕笑道:“難道敏之竟猜不到八年前原是我放過了你們兄弟?若不是我網開一面,慕容之恪和你怎會那般輕易就逃走?”
賀敏之怔住,心頭怦怦亂跳,隱隱想到了什麼,只覺得說不出的恐懼,檀輕塵心思之深,謀慮之遠,實在已非常人所能想象。
檀輕塵側過臉,氣質宛然還是當年月下撫琴的優雅男子,眼神中卻有縱橫的王者霸氣:“敏之也會下棋,該知棋盡世態,要懂得進退、取與、攻劫、放收,絕不可嗜殺戀戰,逞一時之快,現了愚形和俗手,壞了整個佈局。”
“寧國強盛,這些年只有燕亦窺伺一旁,草原氣候未成,燕亦一亡,當真是國泰民安,再無憂慮,這麼個天下,莫說傅少陽,便是個白痴,也能夠坐穩二十年的太平江山。”
“那樣一來,留著我等於平白給傅少陽留了只老虎在身邊,皇兄怎會捨得不殺我?幸好還有你大哥……”
“你們慕容氏的傳統便是復國,五十年前的後齊,就是毀於慕容嬰的烏合之眾,殷鑑不遠,誰都不敢忽視慕容一族的瘋狂和執著,何況慕容之恪能征善戰名動天下?”
“所以慕容之恪死不得,只要他還活著,就能時刻提醒皇兄燕亦鐵騎尚未滅絕。皇兄便不會橫下心來殺我而後快,藉著他這一點猶豫不定,我才能韜光養晦的活下來。”
涼風吹過,檀輕塵微閉著眼:“征討燕亦前一年,我便微服去過西州,早見過你大哥了。今日再見,形貌變化也不甚大。”
“慕容之恪眼睛的顏色與你一模一樣,眼神裡的血腥氣卻是遮都遮不住,難怪你不是他的對手。”
賀敏之默然半晌,道:“他卻不是你的對手。”
檀輕塵搖頭笑道:“不一定,他若是身處傅少陽的地位,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你這個大哥雖不及我善忍,卻比我更加悍狠一些。”
賀敏之遲疑道:“你……為什麼放過他?”
檀輕塵看他一眼,道:“你不妨先猜測看看?我九哥傅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