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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後，等到兩人的呼吸和心跳都平復些許，莫嫻才敢小聲地試探著問道：“你睡著了嗎？”
“沒。”
須臾，莫嫻再次小聲道：“我胳膊麻了。”
陸梓楠“嗯”了一聲，頭卻依然埋在莫嫻的頸窩處沒動，只是他修長而有力的手卻摸索到了莫嫻的手臂，一下一下，或輕或重地在幾處穴位上斷斷續續地按壓了著。
片刻後，陸梓楠輕嘆了一口氣，“困了嗎？”
“嗯。”
陸梓楠抱著莫嫻回到房間裡時，莫嫻醒了一會兒。
房間裡只留了一盞壁燈，昏黃的光，朦朧地照在人的臉上，像是鍍了一圈淺淡的金邊，溫暖而柔和。
莫嫻迷迷糊糊地看著上方的陸梓楠，見他將自己小心地放在床上，給她蓋上被子，轉身要關燈，忙拉住他的手，呢喃道：“別關，我怕。”
陸梓楠點點頭，就留著壁燈沒有關，然後給她壓了壓被角，正要起身離去，卻見莫嫻一直拉著他的手不鬆，只得笑著問她：“怎麼了？”
莫嫻迷迷糊糊地看著他，一直看著他，眨了眨眼，又緩緩地閉了閉，想說什麼，卻覺得睏意襲來，什麼都說不出口。
“我就在外面。”陸梓楠說，“有事你喊我。”
說完，他俯下身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見莫嫻閉著眼睛，手指也漸漸鬆開他的手，才輕手輕腳地離開了臥室，順手關上了門。
……
陸梓楠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睜著眼睛在黑暗裡望著天花板，有點失眠。
他本就認床，再加上有輕微的潔癖，此時勉為其難地用著向一凡留在家裡的被子和枕頭，真是分分鐘恨不得掀開被子跳起來。
再加上，莫嫻就在隔壁的臥室裡，心裡多少都有點難以平靜。
想著想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長長地吐出來，如此反覆三遍之後，終於稍稍地平復了一點心情。
可是就在此時，臥室的門卻忽然被開啟了。
昏黃的光，順著開啟的門縫，照進客廳，纖細的影子，便無聲地落在了地上。
陸梓楠閉著眼睛，感覺到莫嫻一步一步地走進客廳，以為她是夜裡口渴想喝水，就沒出聲。
哪知道，莫嫻並沒有向廚房走，反而漸漸地來到陸梓楠的身邊，見他閉著眼睛，好像睡熟了的模樣，也不出聲，只是自顧自地坐在長毛地毯上，歪頭靠在陸梓楠的手邊。
手腕上傳來的些許濡溼的感覺，讓陸梓楠不由得驚了一驚，連忙坐起身來，順勢將莫嫻抱進懷裡。
他低著頭，就著臥室裡的光，果然看到莫嫻的臉上有些淚痕。
“怎麼了？”陸梓楠溫聲問道，見莫嫻的身上已經換上了他之前給她放在床頭的睡裙，兩條修長白嫩的小腿裸‘露在外，一片微涼。
“做夢了嗎？”陸梓楠將身邊的被子拉過來一些，圍在莫嫻的身上，見莫嫻抱著他的脖子，卻一直不說話，只好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一下一下地安撫著她突如其來的情緒。
莫嫻久久的沒有說話，久到陸梓楠甚至以為她是不是睡著了，才聽到她趴在他的肩頭上，悶聲悶氣地說：“陸梓楠，我害怕。”
話音未落，陸梓楠忽然就想起許多年前，莫嫻還小的時候，每到睡覺，幾乎都是由師母陪著一起睡的。
心，一瞬間生疼，惱怒自己的粗心。
他竟然沒有多想想，為什麼莫婷臨時出差，會允許莫嫻住在自己這邊。
“做噩夢嗎，寶寶？”
說著，陸梓楠打橫抱起莫嫻，再次走回臥室。而莫嫻始終緊緊地捏著陸梓楠的衣襬，神色緊張，好似生怕他會再次把她一個人丟在陌生的房間裡一樣。
“不怕。”陸梓楠隨手將壁燈調得暗了一些，然後掀開被子躺在莫嫻身旁，將她抱進懷裡，壓好被角後，依然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後背，哄道：“睡吧。”
“你別走。”莫嫻抽搭一下，喃喃道。
“我不走。”
陸梓楠吻了吻莫嫻的額頭，伸出左手，握住她的右手，兩隻帶著同樣款式對戒的手指便緊緊地相扣在一起。
“還怕嗎？”陸梓楠問。
莫嫻搖了搖頭，閉上著眼，向他的懷裡湊了湊，空著的手不安地揪著陸梓楠睡衣上的第二顆紐扣，陸梓楠笑了笑，便隨她去了，右手依然拍著她的後背。
陸梓楠沒有再問莫嫻夢到了什麼以至於她忽然哭著驚醒，可是過了片刻後，莫嫻卻忽然輕輕地對他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