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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陸父難以置信地問:“怎麼會?這怎麼可能呢!”
陸梓楠見到父親的神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著心底的情緒不再講話。
陸父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是認真地,他再次拿起手中的資料,仔仔細細地看,這一次,他一口氣把資料全部看完了,人也愣住了。
盛妍,他的親妹妹,於去年年初過世了,走得無聲無息,甚至查不到她葬於何處。
二十八年了。
一轉眼二十八年過去,他自從盛妍二十八年前離家的那一日起,在未見過她,而如今,卻已是陰陽兩相隔。
難怪,兒子要接盛妍的女兒回陸家。
陸父沉默地坐著,低著頭一遍遍看著手裡的資料,脊背微彎,終是顯出幾分老態。陸梓楠皺了皺眉頭,看著這樣的陸父,若說不難過都是假的。
時間彷彿過了許久,陸父終於穩定了自己的情緒,聲音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幾分,態度卻依然堅決地說:“我不會同意她回陸家的,既然她現在過得不錯,那就不必改變了。”
話落,陸梓楠甚至有些回不神,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父親,即使是寒涼沁脾的聲音卻還是洩露了他的痛心:“你一定要這樣嗎?”
陸父抬起頭,一瞬不瞬地盯著陸梓楠的眼睛,一句一句地說:“從盛妍離開陸家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陸家的女兒,那麼同樣的她的女兒自然也和陸家沒有半分關係。”
陸梓楠點點頭,忽然輕笑出來,冷聲道:“我明白了。”
說罷,轉身就走。
陸父卻在身後喊住了他,“陸梓楠!你要做什麼!”
陸梓楠頓了頓腳步轉過身來,悲傷地望著自己的父親,“爸,我很失望。”他說:“你可以狠得下心來對自己的親妹妹不聞不問二十多年,我卻做不到對我的妹妹不管不顧。我甚至無法想象在姑姑離開後的這一年裡她到底經歷了些什麼才會踏上如今的這條路。”
他最後說:“爸……希望你永遠不會後悔你曾經的決定。”
陸梓楠走了,帶著額頭上流著血的傷痕,摔門而去。
書房裡,只留下陸父一個人把自己反鎖在書房裡,沉默地看著妹妹生前的照片,一張接著一張,看了一遍又一遍,包括盛妍這二十多年的經歷,全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過了很久,久到夕陽落下,霞光滿天,窗外華燈初上,房間裡卻漸漸陷入昏暗。
他才輕輕地動了一動,冰涼的手掌覆在眼眸之上,有些輕微地顫抖。
……
陸梓楠從陸家出來時,時間尚早,他隨手摸了一把額頭留下的血痕,順勢看了一眼腕錶,沒去上班,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公寓。
另一邊莫嫻難得地起了個大早,坐在床上發了一小會兒的呆,忽然揉了揉腦袋,小聲地哀嚎一聲,而後利落翻身下床,飛速地跑進洗手間裡洗漱。
十分鐘後,她揹著筆記本和一些資料前往指導老師決教授的辦公室,上交修改後的課題申請。
一小時後,她從決教授的辦公室裡出來,來到停車場,找到自己的黃色甲殼蟲,把資料和膝上型電腦全部塞進揹包,扔在副駕駛的座位上。
而後,啟動車子,加油加速。
一氣呵成地開著車,離開了學校。
莫嫻先是開車來到了中心醫院。
回想起陸梓楠昨晚的失態,她心裡就七上八下擔心得不行,雖然他什麼都沒有對自己說,可是莫嫻知道,他很難過。
甚至於那濃重的悲傷壓在他的心裡,既無處發洩,也不能言說,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莫嫻忽然有點懊惱,懊惱於自己的粗心大意。
如果平時對陸梓楠更關心一些,再關心一些,那麼現在……也許她就不必如同一個無頭蒼蠅一般,漫無目的地在醫院裡走來走去,卻始終找不到他的身影。
值班的護士告訴她說,“陸醫生今天請了假,不會再來醫院了。”
莫嫻站在醫院門診樓前的空地中央,無奈地摸出手機再次撥打陸梓楠的電話。
關機。
機械的女聲一遍又一遍地提示著她這一事實。
難道要一大早衝進陸家嗎?
這個念頭剛一提起,莫嫻就搖了搖頭,自己在腦海裡迅速地否定了。
且不說陸梓楠此時此刻到底在不在陸宅,單說陸家遠在外環之外,她不認路就是一個目前無法解決的大問題!
正為難著,卻冷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