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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州地界裡,哪裡沒有劉恆宇的眼線,我帶她躲藏了兩日,只怕已被劉恆宇察覺。她若再入虎口,受些折磨,便只怕無命了。能不能請韓老闆今晚收留她一夜,明日帶她一同啟程?”
飛娘搖了搖頭:“杜老闆,當年我姐弟流落教坊,是令尊大人將我們悄悄放出來的。不然此刻我的性命在何處也未可知。若是你落難,我們二話不說,拼了性命也要帶你出桐州。可你師妹已是劉府的人,樹大招風,況且門外就是劉府的看門狗,只怕在我這裡藏上一夜,便要搭進去小紅班二三十人的性命。若杜老闆有暇將師妹送至城外,明日我們路過,帶她一同離開桐州,這個我倒是能打上個包票。不過杜老闆不像我們,是自由身,為何不趁現在就帶著你師妹遠走高飛。”
“我?”杜風齡的眼神有些飄忽,“就算出了桐州,又能躲藏多久呢?凡事講究永絕後患,我還有些事要辦。”
“這話怎麼說?”
杜風齡道:“師父還不知我劫了師妹出來,一旦事情暴露,牽連太廣。若他們有個三長兩短,我便只有一死相拼了。”“萬萬不可。”飛娘怕他貿然行險,忙道:“杜老闆和鐵還三交情不淺,有他支撐局面,杜老闆何必犯險?”
杜風齡退了一步,訝然看著飛娘,戒備道:“韓老闆,我一個戲子,怎麼會和……”飛娘也覺失言,定了定神道:“你也不要瞞我,前日夜裡,我所見房上使劍的人,難道不是杜老闆麼?今日鐵還三搜查戲班,處處維護福祥班和杜老闆,明眼人早就猜中了八九分。”
杜風齡沉默半晌,方道:“韓老闆猜得不錯。我是在替鐵還三辦點事。可惜功虧一簣,不久前有了訊息:鐵還三傷重,恐怕性命有虞,而與他一同出京,在誇臺兩州行走的刑部侍郎周用,也飛傳了手令過來,嚴命鐵還三即刻啟程,回京養傷述職,不得再騷擾地方。我一路追過去,竟未見得他一面。只怕周用的參本就跟著鐵還三到京,他就算有命活下來,官職也是不保。劉恆宇既除去了他,更是肆無忌憚,我這裡已然沒有半點指望了。不然,我師妹不用東躲西藏,連蔻兒姑娘也不必……”
“你還想著別人。”飛娘幽然嘆了口氣,“可惜了杜老闆的好身手,就是過迂了。無論鐵還三想要杜老闆辦什麼事,都並非杜老闆所求,那時就該一劍結果了那狗官,生米煮成熟飯,鐵還三又能奈何?”
她臉上的狠毒神色讓杜風齡也抽了口冷氣:“韓老闆此言有理,可惜現在都晚了。也罷,就依你所言,我這便安排人將師妹送出城去。”
飛娘見他要走,忙道:“杜老闆,半夜三更,你師妹患病,挪動不便,你可要小心啦。”
“不妨。”杜風齡道,“桐州內我還有幾個至交的朋友,韓老闆自己也當保重。”說罷便決然地走了。飛娘不免有些黯然的歉疚,自顧不暇從來都不是她的藉口,可這一次,她卻不敢不猶豫。她支開窗,杜風齡早消失在夜色中,而樓下劉府的家丁,還在打著哈欠抱怨,客棧中這陣慵懶的沉寂,讓她不寒而慄。此時鐵還三定然已被送出桐州,這出堂會原來讓劉恆宇、鐵還三和杜風齡三人唱得有聲有色,如今鐵還三失勢,便如戲臺斷了一柱,大廈將傾,不知道砸到的又是誰?
飛孃的煩惱還不盡於此,劉全又找上門來火上澆油:“明日裡是老太太壽誕的正日子,閤家都在內宅中,外堂戲都免了。明日蔻兒就不必唱啦,堂會散了,就從客棧跟著嫁妝過門便是。小紅班明日給大人磕頭領了賞錢,就啟程吧。”
“這麼快?”飛娘脫口而出。
“也不能耽擱你們的行程,畢竟還是生意要緊。”
“總管爺想得周到。”飛娘旋即笑道,“喜事自然越快越好,老太太的壽辰,正是好日子。”
“那就是了。”劉全這句話說得神采飛揚,堂會至今,一直有鐵還三這個瘟神糾纏,現在大患已去,飛娘才覺得劉府人的臉上總算出現了些撲面的喜氣。
第五章
這是堂會的最後一日,戲從一早上便熱熱鬧鬧唱了起來,小紅班與福祥班的戲碼交替上場,才子佳人、工商士卒、神魔鬼道、聚散離合、冤冤相報,不過半日的工夫,倒把千萬人的幾輩子都演繹了出來。臺下地方大員興高采烈,笑容滿面,簾後不時透來親眷們低低的笑聲;而臺上的戲子卻心懷憂憤,患得患失,連飛娘也不住一鍋鍋煙默然無聲地抽著,沉似死水的表情,令她看起來比平時暗淡而蒼老。
“二門已鎖了。”韓自在走過來慢吞吞地道,似乎在報喪。透過上場簾的縫隙,可以望見黑壓壓一院剽悍的家丁,“不像堂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