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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本以為你們這樣的名門閨秀喜歡那樣的地方,沒想到倒是我想錯了。”
我已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醉了還是沒醉,只笑道:“男人和女人交什麼朋友,你也真好笑。”又灌了自己一大杯。
他也大笑:“你說得對,男人和女人交什麼朋友,直接成為紅顏知己不是最好!”他又和我碰了杯,我大口的喝了下去。
“今日這酒喝得痛快,你知道嗎?我剛剛從惕隱府過來……”酒杯在我眼前搖晃,我看到了重影。我笑了笑,繼續道:“我和他已經……完了。”我終於支撐不住,倒在了桌子上。隱約間聽到他說:“我不懂什麼是愛情,就連婚姻也是父母之命,直到那晚遇到了你……突然也想去抓住什麼,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後面的話,我再沒聽清。
我又一次喝醉酒回家,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晨。阿月她們不敢問我結果如何,想來她已經看出結果了。只是更加細心的照顧我,我因為頭痛,一整天都趴在床上,未出屋。
又過了兩日,似乎一切都恢復了正常,我時而在亭中練琴,時而練習暗器,時而看書,時而練字,時而睡覺,時而……發呆。
阿月、烏里珍總是逗我說話,而她們說什麼我都會附和說好。可越是如此,越是顯得欲蓋彌彰。
今日辰時,耶律斜軫大軍亦凱旋而歸,我沒有去大街迎接,不過聽到了大街上鑼鼓喧天,看來亦是十分隆重。
當晚,宮中又大擺筵席,這次是為耶律斜軫慶功的。
我本不想去,可一想到衣娃,還是硬著頭皮去了,沒辦法,想起她以後可能因此對我怒目相向甚或拳腳相加……我還是去吧。其實,我真的很想她。
我又一次與兩個姐姐一個妹妹一同坐車來到宮中。
慶功宴上,氣氛奇怪,耶律斜軫默默無語的喝著悶酒,這不像他的作風。我暗自納罕。
我總覺得哪裡不對,不只是沒有見到衣娃,還有耶律斜珍有意閃躲的眼神……
雖然歌舞笙蕭,雖然觥抽交錯,可是大殿中就是瀰漫著不和諧的氣氛,此刻我亦注意到,大哥蕭目朗似已醉了,雙眼赤紅,有些可怕。
舞姬正在廳中跳著,可大哥忽然踉蹌衝到臺下,伏地叩首。
皇上一嘆,揮手讓舞姬們退下,樂聲忽停,大殿上此刻靜如無人。
“請皇上成全,下旨讓耶律衣娃為臣蕭目朗的夫人。”他的頭始終未曾抬起來,聲音卻是嘶啞哽咽的。
“卿先平身,耶律衣娃已故,你不要太過傷心。”皇上開口。
什麼?我的喉嚨似被什麼梗住,什麼叫已故!我聽不懂這個詞,我聽不懂!
“不,她是為救臣而死,臣願娶她的靈位為妻,臣……”蕭目朗已泣不成聲。
死?我聽到了什麼?這一刻似再也聽不清任何聲音,耳邊只回蕩著一個字:死……死……
“不可能!”我猛的站起,失態的碰翻了面前的桌子,杯盤碎裂在地,食物漸得到處都是,我卻完全顧不得,大聲向著大殿中央吼道,“大哥你不要亂說,衣娃不會死的,她不會,她不會!”
我不敢相信他們說的話,我聽不進去他們說的話,瘋了一般吼道:“衣娃她不會死,她只是去追求她的愛情,她說過會成功!她不會死的!不會啊——”
耶律休哥痛苦的側過了臉去,耶律斜軫一杯一杯喝著慶功酒。
我不知道如何回家的,不知道如何躺在床上的,不知道——
恍惚間還可以看見那陽光般的少女,那爽朗的笑聲,那瀟灑的身影,怎麼會呢?她怎麼會不在呢?我記得她信心滿滿的去追求她的愛情,我記得她抱著我說她必定成功,我記得啊!我還記得!
這一次,我似乎連怎麼悲傷都不會了。
天剛矇矇亮,我一個人出現在了南院夷離堇府,此處是耶律綰思,耶律休哥和耶律衣娃的父親的府邸,衣娃尚未出嫁,以前和耶律休哥一直住在南院夷離堇府,後來耶律休哥征戰歸來,被升為惕隱,有了自己的惕隱府邸。
今日是耶律衣娃的出殯日,她本是多依郡主,現已被皇上追封為多依公主,可這又有何用?一切富貴如浮雲,人不在了,一切皆空。
府中到處皆是白色,人人披麻戴孝,感傷公主年紀輕輕便離世而去。
我站在廳外,遠遠的便看到了他筆直的背影,雖然只有幾步之遙,我卻覺得我們越來越遠。
我一步步走向靈柩,站在了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