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手。何歡曾經聽沈經綸說過,沿海的小漁村很多都已經荒廢。海盜們貪婪成性,說不定哪一天就會鋌而走險,踏入薊州、陵城等城池燒殺搶掠。
何歡沒見過海盜,也不懂為什麼海盜猖獗,米糧布匹也會跟著漲價。她更不明白,為什麼不做海上生意的人家,日子也會越來越艱難。她只知道,無論是林曦言還是何歡,她們的父親都死於海盜之手。林曦言在九歲就懂得了生活的艱辛,而十七歲的何歡被逼在父母墳前自盡。這一切全都冤有頭債有主!
何歡思量間,下人把她帶去了何柏海的書房。她暗暗打量整個書房。
相比客廳的華而不實,書房並沒有太多的擺設,但古玩字畫的質量明顯上了一個檔次。若是早幾年,她一定會覺得,這些與客廳那些差不多,但她嫁給沈經綸一年多,眼界自然不同,不然她也不可能一眼就看出,屏風的木雕出自名家之手。
何柏海高抬下巴瞥一眼何歡,隨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感慨道:“你三嬸孃對我說,你們的日子過得十分艱難。這兩年,為了你的堂弟堂妹,我一直忙進忙出,沒有盡到長輩的責任,好好關心你和靖兒。雖然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但總算有口飯吃。”說到這,他拍了拍桌上的小匣子,“這是我和你三嬸孃替你二妹準備的嫁妝,現在先挪給你們,總不能讓你們餓肚子。”
何歡抬起眼瞼看了看小匣子。以她的目測,裡面頂多就是一二百兩。她搖頭道:“不瞞三叔父,家裡確實過不下去了,但是與二妹說親的可是陵城呂家,二妹的嫁妝萬萬動不得,否則她在婆家一定會被公婆看輕。我是長姐,不能誤了二妹的終身幸福。”
“沒事,沒事,嫁妝可以再攢。我們雖然分了家,但仍舊是一家人,血濃於水,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們餓肚子?再說,知道內情的人,明白是你體貼懂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無情無義。雖說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別人戳脊梁骨,但我實在不忍心看著你們餓肚子。”何柏海說著,把小匣子推至何歡面前,示意她收起來。
何歡心知,何柏海這是在警告她見好就收。她的目光不經意間瞥過他身後的山水畫。
仔細想想,沈經綸的書房似乎也有一副風格類似的山水畫,沈經綸珍而重之,不許任何人碰觸。她悄悄向沈經綸的小廝文竹打聽過,據說畫作出自山水名家齊大石之手。此人性格孤傲,臨終前把大部分畫作都焚燬了。沈經綸手上那幅是先太子賞賜給他的,千金難買。
何歡站起身,右手按住了小匣子。
何柏海看到她的動作,微微一笑。正當他以為整件事即將順利解決,忽見何歡把小匣子推至他身前。“歡丫頭,你莫不是嫌銀子太少?”他的笑容僵住了。
“三叔父,您疼惜侄女,侄女心中明白,但是我決不能拿二妹的嫁妝。”何歡溫順地搖頭,一臉為難,再次把目光落在了山水畫之上。仔細端詳,印章的圖案,位置與沈家那幅畫一模一樣。
何柏海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伸手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匣子上。“這是你大弟,二弟的束?,現在一併給你吧。”
“既是大弟、二弟的束?,我更加不能拿。”何歡連連搖頭,低著頭說:“三叔父,不如你把牆上的那幅畫送給侄女,讓侄女拿去當鋪換些米糧。”
何柏海表情一窒,深深看了何歡一眼,神情不自覺嚴肅了幾分。
何歡雖沒有抬頭,但她明顯感覺到,屋內的氣氛已經變了。她的心中更加不解,低聲說:“三叔父,二妹的嫁妝,大弟、二弟的束?,我真的不能要。至於這字畫,前兩年,我經常拿父親的筆墨書畫典當,與字畫鋪的老闆很熟。我想,三叔父掛在書房的書畫,自然比父親的字畫更值錢。這幅畫至少能換十石大米吧?。”
何柏海急忙收斂神色,惋惜地說:“這只是贗品,值不了幾個錢。”
“贗品居然畫得這麼好?”何歡震驚地睜大眼睛。趁何柏海不備,她快速繞過桌子,仔細辨認字畫的筆跡,的確與她在沈家所見一模一樣。她伸手,作勢碰觸落款。
“你幹什麼。”何柏海一把推開何歡。
何歡抬起頭,無辜地看他。“三叔父,您怎麼了?”
“沒什麼。”何柏海訕訕地縮手,敷衍道:“我怕你弄髒自己的手。”
“原來這樣。”何歡笑了笑,轉頭朝另一幅畫看去。
何柏海一步上前擋住她的視線,一把抓起桌上的銀子,塞入何歡手中,急道:“你先拿著銀子回家去,將來只要我們有一口飯吃,絕不會讓你們餓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