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綸同樣凝視著何歡,黝黑的眼眸變得更加晦暗不明。他一字一句說:“如果你點頭,我即刻讓沈管家去官府立下納妾文書,了結你的官司,送你出城。三年內,只要你不出現在我面前,何家的人就不會餓死。這是我的承諾。”
“為什麼?”何歡脫口而出,她已經完全糊塗了,“就像你說的,若是我繼續糾纏,你大可以送我去瘋人塔。我想,只要有銀子,姨奶奶、曹姨娘她們不會在乎我去了哪裡。”
“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何歡想了想,搖頭道:“我不會與人為妾。”
“三年內,我不會娶妻。”沈經綸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說得清晰無比,彷彿這才是他的諾言。
何歡不知道自己應該感動,還是應該焦急。她已經十七歲,她等不了三年,她焦躁得想要推開他,他卻更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臂。“我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妾室。”她清楚地回答,放棄了掙扎。
沈經綸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睛盯著她。許久,他終於鬆開手指,把她從門邊推開,彷彿先前的對話並不存在,揚聲說:“何小姐,今天,請你在屋子裡好好休息,衙門那邊,沈管家自會處理妥當。”他伸手拉開房門。
“等一下。”何歡抓住他的手臂,“我要見念曦,我不會打擾大夫診治。”
沈經綸回頭看她。他沒有回應她的話,只是伸手抓住她的手背。
何歡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指尖的涼意。她想要縮手,可一旦他離開,她便不可能見到兒子。她緊握他的手臂,再次重複:“我只想看一眼念曦,不會多說一個字,看一眼就離開。”
沈經綸修長的手指捏住何歡的食指,掰開,續而又捏住她的中指,再次掰開,然後是無名指與小指。待何歡不得不鬆開他的手臂,他緊抓她的手指,推開她的手腕,默默後退一步。
何歡詫異地低頭看去。沈經綸的手指冰涼,難道他又徹夜未眠?是了,他與她一樣擔心他們的兒子,他以為她死了,所以他一定比她過得更艱難。她輕聲說:“我真的只是想看一眼而已。”說話間,她上前一步。
沈經綸同時後退一步。他抬頭朝刺目的陽光看去,微微眯起眼睛,輕聲吩咐萱草:“扶表小姐進屋,好聲伺候表小姐在屋子內休息。”
“你不能軟禁我!”何歡驚叫,直覺想要抓住沈經綸,卻被萱草攔腰抱住。
“放開我!”何歡用力掙扎,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沈經綸漸行漸遠,消失在自己的視線。
沈經綸走過一個拐角,慢慢停下腳步。放眼望去,他看不到一個人影,只見花壇內的鮮花在陽光下爭奇鬥豔。他隱約可以聽到何歡呵斥萱草的聲音。他側耳聆聽,晨光把他的身體在斑駁的石徑上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當他睜開眼睛,表情已然恢復平日的淡然與冷漠。
沈志華遠遠看著沈經綸,直至他舉步往前走,他才跟上他的腳步,在他身後說:“大爺,替大奶奶接生的穩婆說,昨日林捕頭又折回去找她了,對小少爺的病情問東問西。”
沈經綸腳步略頓,低聲說:“既是如此,為免林捕頭繼續追查,節外生枝,對外就說念曦的病漸漸有起色了。”
沈志華詫異地抬頭,看著沈經綸的側臉低聲說:“大爺,先前您不是說,待表小姐回何家,就宣佈小少爺重病不治……”
“按現在說的辦吧,你把後續的事處理妥當。肖大夫和絲竹是自己人,自不會亂說話;兩位奶孃一定得好生處置,不能讓她們洩露半句。”
沈志華雖疑惑萬分,卻不敢繼續追問,只能點頭稱是,亦步亦趨跟著沈經綸。
沈經綸繞著花園漫無目的地走了許久,最後駐足漪蘭院外的涼亭,舉目朝院內望去。透過窗戶,他隱約可以看到兒子的搖籃。“讓紫蘭去書房見我。”他吩咐沈志華。
沈家的客房內,何歡怒目圓睜瞪著萱草,房門已經被小丫鬟從外面鎖住了。她覺得不可置信,沈經綸竟然就那樣走掉了,頭也不回;他竟然命丫鬟軟禁她。
轉念想想,她又像洩了氣的皮球,一下子蔫了。沈經綸對林曦言或許還會念著夫妻之情,但對其他女人一向都是如此,不耐煩了,轉身就走,根本不屑留情面。他既然認定她是何歡,又怎麼會任她予取予求。
何歡枯坐在桌前,理不清思緒。她覺得沈經綸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可整個薊州,就連縣令呂大人都要客氣地稱呼他一聲“沈大爺”,又有誰能夠令他為難?
事實上,別說是薊州,就是附近幾個城鎮,身為沈氏家族的